心非,越儕抬手摩挲著她哭皴的臉,輕笑一聲,“那可不要食言了。”

宮寧心不在焉,沒聽出他這話的深意,應付的點了點頭。

見飯菜涼了,越儕命人拿下重做,待重新端來,拉過宮寧的手,將她按在桌前,溫聲道:“用膳吧。”

“奴婢,實在沒有胃口,不想吃。”

越儕完全不理她,舀起一勺,遞到她唇邊,“阿寧,張嘴。”

她偏過了臉,流露出了一絲厭煩,瞬間點燃了越儕的怒火,他死死盯著她,“你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不吃,那朕有的是法子讓你吃。”

宮寧臉色頓變,這是在威脅她,莫不是又要像昨晚那般折辱她?

二人曾經那般好,如今卻變成這樣,一股酸澀湧上心頭。

她紅了眼眶,控訴,“奴婢知道有做錯的地方,可也是真心服侍陛下,如此羞辱奴,倒不如賜奴一死。”

越儕原本一腔怒氣,卻見她已落下淚來,還尋死覓活的,不覺心頭又軟了下來。

看著她哭腫了雙眼,他薄唇抿成一條線,這才發現自己方才語氣不好,昨夜也有些過火。

他輕嘆了口氣,白皙食指微曲,為她擦掉眼下的淚水。

“你別哭了。”

哭的他心煩。

宮寧仍垂眸無聲落著淚,越儕沒法,便想著找補,握住她的手解釋道:“朕錯了,以後會改,不會再強迫阿寧了可好?”

“那夜聽你說,要和裴侍衛走,朕才失控的,並非是朕本意。”

“阿寧是知道的,朕沒有母妃,只有阿寧是真心疼我,你當真忍心棄我而去?”

聲音透著卑微和心碎,讓宮寧眸光輕顫。

見她看過來,越儕知道她動搖了,連忙拉過她的手放在心臟處,“阿寧你聽,朕的心不曾作假,這裡……都是你。”

那蓬勃有力的心跳,緊貼著她的掌心,溫熱跳動的感覺,順著手臂傳遍全身,那幽邃的瞳填滿了真誠,她很難對他狠下心。

至少越儕以前是很乖,很聽話,對她也很溫柔的。

她心中不斷說服著自己,待他立後,立後之後一切就都好了。

再給越儕一些時日,他會明白並非真的喜歡她。

見她似在思索,越儕趁熱打鐵,拿著選秀冊塞到她掌心,幾近懇求,“阿寧不是要朕選妃?給朕選,都聽你的,好不好?”

他看著她,拉起宮寧的手捧住自己的臉。

幽深的眸子閃動著微光,又問:“難道……綰綰姐……不再疼我了?”

宮寧一怔,這是越儕自十五歲之後,再一次叫她綰綰姐,那時他說,“我長大了,也比你高,以後再不叫你姐姐了。”

她緊緊抿著唇,片刻後,終究是點了頭。

越儕見狀,欣喜的拉著她,便餵了幾口粥。

粗略吃了吃,二人坐在桌前翻看著選秀冊。

她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越儕卻興致缺缺,有些懶懶的看著她,眉眼含笑的說,“全憑阿寧做主,阿寧說好便是好。”

他把玩著她的素手,輕柔憐惜,毫無冒犯之意。

日光綿長,少年帝王冷唳的五官,沉溺在斑駁光影中,朦朧、華貴,積石如玉。

他痴痴的直勾勾盯著她,溫柔的眼睛裡渡上了鎏金的顏色,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凝固,眼中只有她。

宮寧心頭一跳,過了一會才想起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