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選秀名單,宮寧歡喜的將事情稟給太后,這次去慈寧宮竟賞了她一杯熱茶,看樣子太后對她此次辦事頗為滿意。

她也將上次未送出去的梨花蜜送給了春寒,在宮中交些人總是好的,更何況是春寒這種太后身邊的紅人。

春寒瞧見香甜的梨花蜜對她連連誇讚,“寧姑娘手真巧,改明我也給娘娘嚐嚐,想必她老人家也會喜歡。”

遂又將名單中人員的生辰八字交於欽天監。

欽天監檢視後才能敲定具體選秀人員,以及選秀日期。

越儕同意選秀,宮寧既要拿圖樣跑繡娘那,又要去尚儀局差人到製造局置辦秀女衣袍。

宮女院與太監院隔著一長廊,她叮囑完事宜,剛走出院落,迎面走來一人,直直停在她面前。

宮寧見到來人,得體行禮一笑,“參見老千歲。”

總管大太監衛金,他身形乾瘦,鬢髮皆白,人稱老千歲。

加上越儕,他服侍了三代帝王,妥妥的朝中元老,地位可想而知。

他渾濁的瞳孔中透著銳利的光,從頭到腳,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宮寧,直叫人反胃噁心。

見他也不說話,宮寧強忍著厭惡,讓出路來,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千歲先行。”

衛金終於動了,卻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宮寧,向她走來。

他進一步,宮寧退一步,風一吹,隱隱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醃入骨縫的太監味。

是老人味夾雜著尿騷的氣味,直燻的人作嘔。

大多數太監都有這種味道,在主子面前侍奉的人都會薰香,掩蓋氣味。

而他似乎仗著自己位份高,已全然不講究這些了。

宮寧被他盯得發毛,“老千歲,陛下交代的事奴婢還沒做完,就先行告退了。”說罷,她抬步就要走。

擦肩而過時,他卻突然開口,聲音尖銳,“寧姑娘別急的走,關於綠俏的事,咱家想跟你探討下。”

宮寧驀地住了腳呼吸凝滯,看向衛金,見他佈滿皺紋的臉別有深意。

不過轉瞬,宮寧一笑,試探問:“不知老千歲要說綠俏何事?”

“自是綠俏之死的事。”他慢悠悠的在她身側轉圈,貼的極近。

一臉陶醉的深嗅著她身上的冷梅香,“寧姑娘到底是侍奉陛下的人,身上的味道都如此好聞,難怪陛下都對你欲罷不能。”

宮寧被他的舉動冒犯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慌不忙的後退了一步,泰然自若道:“老千歲可要慎言,奴婢與陛下清清白白,至於綠俏那都是陳年舊事,無甚好說。”

“是嗎?”衛金嘿嘿笑了起來。

太監聲音本來就尖銳,他又年邁,笑起來時,刺耳中帶著一絲滄桑沙啞,莫名詭異。

“今夜子時,寧姑娘最好到我房裡來一趟。”

他用那長著老人斑枯槁的手,挑起宮寧的髮絲,放在鼻尖嗅了嗅,“若是不來,那綠俏的事,咱家可不敢保證會有幾個人知道。”

見宮寧面色微變,他得逞似的繼續說,“咱家可是聽說了,陛下和綠俏年紀相仿,當年玩的最是意投,不知陛下知道……”

“老千歲!”宮寧袖中的指節捏到發白。

她有些微顫的看向衛金,面上淡定,背後卻已冷汗涔涔,“話可不能亂說,奴婢還有事,就不叨擾您了。”

說罷,她定了定心神,穩步徑去,不敢露一絲怯。

若是此刻露了怯,就相當於告訴他,已抓住了她確鑿的把柄。

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消瘦,素白宮袍勾勒著玲瓏胴體,曼妙多姿,衛金喉頭微微滑動,狹窄的眼睛森寒戾人。

今夜他也開開葷,嚐嚐皇帝小兒用過的人是什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