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以可惜的搖頭感嘆

“嘖嘖嘖,花一樣的年紀,才,十八歲吧?”

“以你美人孃親那等姿色,想來也不會差,怪不得這麼多男人為了她殺兄弒父”

“可惜啊,紅顏多薄命”

終於,他看到角落裡那男人的手骨緊握成拳,才略帶滿足的起身,將腳大力的踩在那拳頭之上重力碾壓

“還是你強點,有股子傲氣,不過就這一個拳頭的傲氣,能做什麼呢?”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眸子中又恢復了那一絲殘忍的殺意

“你說,這麼多年你到底在堅持著什麼?等著回去復國奪位?你現在無權無勢,誰能幫你?”

“你不如把它交出來,我來幫你滅了那些殘害你手足親人的惡鬼,如何?”

幽閉的黑暗裡,依舊沒有等來身下之人的回應,不過,他也習慣了

男人冷哼一聲,也不在做多餘的動作,嫌惡的張望了下這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的耐心不多了,即便沒有你那張圖,我也能攻下你的國,到時候,就拿你陣前祭旗”

說罷便快速的轉身離去,畢竟這地牢的惡臭實在非常人所能接受

帶到那人完全離去之後,重新陷入黑暗的男人才崩潰到啞聲哭泣

沒人看到他的顫抖,更沒人看到他的眼淚。唯有一根傲骨在那牆邊樹立。

- - - -

“玄塵,玄塵,你醒醒!”

她在一旁不斷輕喚,試圖喚回他的意識

未曾發現男人眸中猩紅再現,反手一把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扣在她的肩頭,貪婪而病態的汲取著她的體溫

“嬌嬌,你可知,我缺了一魂一魄?”

“什麼?”

蕭寧桉聞言,如震天驚雷一般呆滯在地

“你幫幫我好不好?嗯?”

黑暗中,他邪魅的聲音顫抖著,不斷誘哄

蕭寧桉只覺那混沌而低啞的聲音不斷縈繞在她耳邊,引得她渾身一震

他是忘塵!

只是為何此時佛戒不管用?

他所說的一魂一魄又是什麼?

“忘塵,你放開我,疼”

男人的大力將她捆得傷口有些生疼,剛恢復的那點血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雙臂使力試圖掙開,但奈何力量懸殊

忘塵看著那懷中扎人的小兔子,難受的輕笑,手上的力度卻是漸松

“嬌嬌,不要對我這麼狠心,我真的很難受”

不等那人的回應,自顧自的道

“凡人皆有三魂七魄,而我,自出生便只有兩魂六魄,乃魂魄殘缺之人,故而陰陽不定,時常控制不住自己”

“此番師父放我下山,便是命我尋回那一魂一魄”

他蒼白的臉色微獰,生痛的嚥了一下,如同刀刮般難受,半晌,他繼續道

“那一魂一魄自小便身中寒毒,每隔兩月復發一次”

“而本體的我,無論他所經受的喜,怒,悲,傷,痛,我都會像親身經歷般切身感受”

“如今,他正苦受折磨,所以,嬌嬌,我現在是真的痛!”

竟是如此!怪不得自己如何把脈都無法查其根源

“那現在應當如何”

“不如何,別動,讓我抱一會,捱過去就好了”

抱,一下便好了嗎?

她怎麼不知她還是救命良藥?

不過,心軟的她還是默默忍著肩上的不適,乖乖讓他抱著

男人說得輕鬆,但渾身的戰慄和將僧袍浸溼的冷汗無一不宣示著他的痛苦

極度的剋制,讓脖頸的青筋凸起,唇角卻揚起了虛弱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