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夢到一束薔薇
像她鍾愛的口紅
她被花叢掩映
我為薔薇痴迷
別一朵到鬢間
招蜂引蝶
被蜜蜂與蝴蝶追趕
墜入葬花的泥潭
和那支口紅一起
進來流行的歌,尹隱沒一首愛聽。所以當他在街上聽到這樣的旋律時,腳步不由得一頓。
那是在一家化妝品店門前,微微浮動玫瑰香水的氣味——這另尹隱很難不想到文清萱遺留在現場的口紅。“文清萱遺留”是尹隱得出的推論:與蘇臻瑜同款,與事件有牽扯,那麼很難不想到這個人。
首先,文清萱聲稱她與遲旭有著某種並不光明正大的關係——這一聲稱並沒有得到遲旭的支援,這不足為奇:按照陳江景的說詞,遲旭貪慕文清萱美貌的同時難以割捨從文清衡那裡很容易得到的金錢支援。但是,與遲旭的關係光明正大的那位,對此似乎十分淡然,那日一直保持著“與我無關”的表情與態度,莫非是……早有知情?
尹隱總覺得弄明白真相需要搞明白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卻又覺得調查這些瑣碎的事情是偏離軌跡的。首先應該立足於當時的場景,而後找到線索,順藤摸瓜——在直覺與理性間,尹隱難以作出決定。
有一個糟糕的事實,卻可以讓尹隱心安理得地順從他的直覺:事故現場根本找不到過多的線索。能有那支口紅,已完全是意外收穫了——說起來,口紅居然能儲存完好,不被過路人撿走,不被雨水沖刷走,真是奇蹟。
那麼,也許口紅在事故發生的那天……從躲在樹後的文清萱口袋中掉落,深深埋進了某個不大容易被看到的位置,這些天才水落石出……同樣有這種可能。不過尹隱保持懷疑。
他輕聲向來來往往的人說:“借過。”即使周遭人群疏疏落落,他依然下意識這麼開口。
走到又一個街頭,與夕陽面面相覷,夕陽先紅了臉,尹隱無動於衷,低下頭繼續思考問題。
文清萱為什麼會突然參與進來,一個值得思考的疑點。她的敘述表達的觀點,是出於對真相的捍衛……尹隱不信——除非文清萱以追求真理為愛好,那麼,這得追溯到文清萱是一個怎樣的人。
尹隱想起來了此行的目的:去拜訪文清萱的母親。他笑了笑。
在一排排老舊的房子間,一個人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尹隱習慣對看到的一切保持淡定,卻承認自己難以對這抹身影無動於衷。
文清萱向他點頭致意:“您好。”
即使知道地址,尹隱仍然問:“我是來拜訪你的母親的,想知道一些……關於你姐姐的事。請問,該怎麼走?”
“二幢三樓。向前走,然後左拐。”
“好,”尹隱沉默半晌,“你也是來看望她的麼?”
“是,”文清萱回道,語氣有些感慨,“姐姐在贍養費方面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兒女,但是在情感方面全然忽視媽媽的需求……所以我經常來陪媽媽,大學也在本市讀,為的是能常常回來。”
尹隱像看到了雪地上掩埋的白珍珠:“也就是說,你姐姐不算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還是說,她和媽媽之間有什麼矛盾?”
文清萱顯然不急於接話,像站在山巔,目睹雪崩的發生,然後掛上一個勉強的微笑:“這個問題……我覺得答案是前者。媽媽對她很好,一直都很好,事事都關心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矛盾呢?”
不過,矛盾的積攢可是多方多面的呢。尹隱暗暗想,聲調卻不見得一絲變化:“不常進行情感上的溝通,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想……這會帶來很多負面影響的吧。”
“對,”文清萱似乎深以為然,深深吸了一口氣,“比如說,會給人帶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