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易近人。

這抹淺笑在衡川的心池毫無章法的撂出一顆石子,漾出一圈圈擴大後又逐漸消失殆盡的同心圓。

衡川壓下心中異樣的感覺,平靜而又自然的點頭回應。

簡單的示意也算是打過招呼了,顯然兩人都不是自來熟的性格,裴榭歌坐下後彼此便沒了交流。

老徐的數學課依舊是那麼感人,班裡有人常開玩笑說:“什麼是老徐的數學課?撿個筆的功夫再看黑板,已經是新紀元了。”

衡川的筆尖在草稿紙上隨手幾筆畫個草圖,順著老徐剛丟擲的思路在白紙上看似亂點實際心算著結果。得出答案後輕撥出口氣,又擺著自認最舒服的姿勢,左手支著下巴,右手轉著中性筆。

老徐見衡川的動作了然他得到答案了,想讓他給同學們解惑,又突然想起一旁的少年,話到嘴邊又改口,“裴榭歌,這題做出來了嗎?”

衡川餘光瞥見他點點頭,然後被老徐邀請把解題過程寫到黑板上供大家參考。視線不自覺的跟著他跑,好像有看不見的磁場在吸引。

粉筆在黑板上擦出白噪音,留下的字跡也像本人清俊,衡川順著他的解題過程看下去,發現比自己的還要簡潔,邏輯關係的找尋也更清晰。

嘶,有意思。

韓庭紀幽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川哥,我剛喊了你八百遍愣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你咋到這來的?不是被指定在那頭站著?”

“愛能克服遠距離。”

衡川壓下伸手比“六”的衝動,“有事說事。”

韓庭紀一臉認真,“咱們中午吃什麼?”

這頭的鄭乾聽見了,也湊過來參與話題。果然他對吃最感興趣,也應證了他QQ上的匿名回答:最愛母校的哪?食堂還可以。

衡川一臉嫌棄看著湊過來的倆腦袋,“這才第三節課就聊中午吃啥?你倆別太擺。”

韓庭紀:“……”

鄭乾:“……”

兩人似乎有話要講但又什麼都沒說,只是面部表情太豐富了些。

衡川直接無視兩人的眼神交流,看不懂,乾脆不看了。

鄭乾似乎是被韓庭紀在內心大戰中推出來的擋箭牌。

“那個……川哥,有沒有可能這是最後一節課?”鄭乾聲音很小,小到快聽不見。

衡川:“?”

韓庭紀適時加入,“還記得咱們婉姐剪短髮了嗎?”

衡川:“???”

“很顯然,川哥你又昏迷了兩節語文課。”鄭乾語氣惋惜至極,極大的挽留住了衡川的面子和裡子。

韓庭紀一本正經的嫌棄鄭乾,“大驚小怪,咱川哥座右銘忘了嗎?‘中國人還能學不好語文了?’”

衡川:“……”

老徐注意全在欣賞新同學身上,衡川見裴榭歌快解完了催促著匆匆做了決定。

等新同學在掌聲和老徐讚許的目光裡落座,私下會面的三人早已天各一方,表面上無半點瓜葛。

衡川抬頭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時鐘,距離放學還有三分鐘。聽著老徐從頭開始捋這道壓軸的思路,預感拖堂的機率大大攀升,幸好剛剛幾人決定不擠食堂,而是去小賣部隨便買點。

想到剛剛黑板上留下的新思路,衡川從桌洞拿出筆記本記下來,等合上本子突然想起新同學估計不知道食堂在哪。

社恐一下子就犯了……沒錯,衡川他是個社恐。

人們常說他高冷,其實不然,他其實只是需要一個因子去啟用他,他可以很瘋,但前提是物件得熟。

衡川糾結著,一時半會還真不知該如何開口,不自覺間眉頭就微微蹙起。

“衡川同學?”

乾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