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兄弟與大司馬同屬河東郡,可吾從未聽聞河東郡的衣著是此等扮相。”這大漢與張以秋正在無數軍帳中穿梭,轉頭看向張以秋笑道,“不過無妨,軍中之事,一切都是本事說了算。哪怕不穿衣服,勇、謀有其一者,都會獲得將軍的青睞。”

張以秋看著自己的跨欄背心和短褲,確實在這支裝備精良、制式統一的精銳之師中,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若是有備用軍甲,勞煩將軍幫我取一套。路途遙遠,參軍心切,風餐露宿,衣物倒是丟了不少,只剩了這貼身衣物。”張以秋說道,“還有,走了這麼許久,還不知將軍名諱?”

大漢笑了笑:“驃騎校尉李敢。”

“可是飛將軍之子?”張以秋問道。

“打仗的本事不如家父十分之一。”李敢給出了確定的答案,突然話鋒一轉,“我看以秋兄弟這把百鍊寶刀外觀上看十分不凡,但卻少了點什麼東西。”

原來這也是個武痴。

張以秋方才就覺得但凡李敢扭過頭來和自己說話,眼睛裡的餘光總要在秋夢刀上瞟一瞟。

“願聞其詳。”

李敢點評道:“刀刃似雪,但卻無劈砍後留下的豁口,就算是最頂尖的寶刀,也會留下細微的戰鬥痕跡。還有,刀柄尾處並無環首,戰場不一樣,力竭之時刀脫手是很正常的情況,軍中漢刀皆為環首刀。”

沒想到這大漢粗中有細,基本上三言兩語就把張以秋的“底細”摸了個七七八八。

張以秋並沒有把心中小小的震驚展示在臉上,回覆道:“將軍好眼力,此次北上參軍,我確實是違背了家中意願,偷跑出來的。北上的路上倒是碰到幾個不長眼的,刀都不用出鞘,也全都打發了。我大漢男兒,就算出自名門貴族,哪有窩在家裡一輩子的道理?上了戰場,建功立業,驅趕匈奴,才是正事!空有一身好本事,養在家裡,不是和廢人無二?”

這一番自我介紹,還順帶著誇了這名將之後,果然把李敢心中意氣也提了起來,他大手往張以秋背上一拍,笑道:“果然河東出豪俠,一會兒見了大將軍,我一定好好引薦一番!”

兩人到了軍營中間的一座巨大幄帳之前,門口兩個守衛身高接近八尺,手握兩根精鐵長矛,頭盔下鐵甲覆面,僅能看到其下露著殺意的眼睛。

李敢雙手相握,行了揖禮,高聲道:“驃騎校尉李敢求見!”

幄帳內並無動靜。

刀鞘上並沒有刀璏,所以此時張以秋左手握著刀鞘中段,筆直站著。

剎那,

張以秋先聽到了一聲弓鳴,隨後瞳孔就縮小到了針芒狀。他分明看到,兩支鴻雁羽箭先後穿過幄帳的帳布,留下一個小洞,朝著自己激射而來。

是閃?是躲?張以秋的本能告訴他舉刀格擋。

兩隻羽箭有先後之分。他只感覺自己右臂肌肉渾然發力,這股勁力輸送到了手腕,手腕又帶動了黑木刀柄。

刀已出鞘!

秋夢刀從鞘中殺出的瞬間,一道白光自下而上閃過,那箭簇從中一分為二,分裂的趨勢延續到了箭桿,筆直不帶一點兒地將這箭桿也從中完美的分成兩部分。

第一支羽箭失去動能落了地。

緊接著第二支羽箭殺到!而左手中的刀鞘方才隨著張以秋的那快如閃電的撩斬到了身前,將這第二支箭格了下來。

幄帳內部響弓之人與帳外張以秋距離不過三丈有餘,兩隻羽箭飛來定不過一秒,而張以秋卻神乎其技的把兩隻羽箭擋下。

旁邊的李敢已然瞪大了眼睛,從軍也接近十年,更不用說他這將門之後,從小接受的就是最嚴苛的訓練。可就算是飛將軍之子,哪見得過這般刀法?

張以秋的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但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