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乖女兒在最角落的椅子上癱坐著,一隻手杵在桌子上,一隻手端著茶杯,慢悠悠的喝著,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廳堂的中央跪著一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打眼一看就不是她相公的菜。

老夫人一臉的怒意,坐在高位上,隱約還可以看到那氣得有些發抖的肩膀,一上一下起伏著。

“你來得正好,這個,這個女人,溫仲遠!你作何解釋,咳,咳,咳……”

老夫人抬起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跪在地上的人,話還沒說完,便激動的咳了起來。

身旁的秦嬤嬤趕緊又從隔壁桌拿來個茶杯,倒了茶遞過去。

白氏這才看到,那女子跪著地方,一個缺了口的茶杯,靜靜的躺在那裡。

喝了茶,緩過來一口氣,老夫人又激動的吼道,

“溫仲遠,你趕緊,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弄走。”

老太太內心這個氣啊,這要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她樂不得的娶回來給他們二房添堵。

你們夫妻不是情投意合嗎,我倒是要看看,多了個人,你們還怎麼意合。

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

老太太滿心的憤怒無處釋放,此時看著二房的每個人都是一肚子的氣。

“敢問這位姑娘,貴姓?”

白氏身為二房的夫人,此等內宅之事,只能她硬著頭皮上。

待繞到那姑娘身前,溫仲遠的表情有了明顯的皸裂。

這個女人,不就是早上在紅鸞閣遇見的那位。

她只是和自己打了個招呼,自己什麼時候答應過要抬她過門了。

溫仲遠神情的轉變沒有逃過白氏的目光。

呦,看來還是個老相識。

“小女名為鴛鴦,是紅鸞閣的清倌,昨個二老爺要了小女子,並承諾今日便替小女贖身,娶回溫府,小女心急,便特意來尋,還望夫人莫怪。”

本就知曉來意的老太太,又聽了一遍這話,氣得將手裡的茶杯又砸向了地上的女人。

“不要臉的腌臢玩意,什麼身份都想要肖想溫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真當我們溫府什麼貨色都能收呢。”

罵完還不望看了一眼白氏,想瞧瞧她臉上那副被點到名字的羞恥感。

奈何這麼多年,白氏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任憑你說盡世間骯髒話,全都一律聽不見。

沒理會老太太的指桑罵槐,加之先前知之的話,還有對自己夫君的信任,更加肯定眼前這個女人是來碰瓷的。

“你可有什麼證據?”

“我夫君向來本分守信,如果你拿得出證據,那娶你過門也未嘗不可。”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未嘗不可,你還把我這老太婆放在眼裡嗎?什麼阿貓阿狗都想進溫府,我們溫府不要面子的嗎?”

白氏並沒有理會老太太,而是直直的盯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

片刻後,女人滿目懷春的從衣袖裡拿出一條褻褲,略有些羞澀的眉眼,輕輕的瞟了眼身旁站著的男人。

“二爺今早走的匆忙,落下了此物。”

“噗。”

一旁看戲的溫知之看到那東西,直接一口茶就噴了出去,冬梅貼心的遞上了帕子。

白氏也是眉頭直跳,這褻褲的針腳七扭八歪,不用仔細翻看也知是出自她手。

而身旁的人更是下意識的提了提褲子。

沒記得自己脫過褲子啊,他喝醉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自己真的趁著酒醉,做了些對不起晚娘的事?

不慌,不慌,穩住,知之說這女人一會就該自己閉嘴了,想來事情一定有反轉,對對對,反轉,拖延時間,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