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謹小慎微,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快結束越好。

就這樣,一眾人在溫伯遠的屍體回來的第二日,便摔盆而行。

馬車上,溫家二房一輛車,四口人擠在逼仄的空間裡,連喘氣都是溫熱的。

“知之啊,累不累,到娘這來,靠著能舒服些。”

溫知之沒這麼坐過馬車,一行就是一上午,整個人也顯得蔫蔫的,胃裡翻江倒海,大有狂洪傾盆之勢。

微微搖了搖頭,便不再回應。

白氏看著寶貝閨女那副模樣,這氣就更不打一處出。

溫仲遠見狀趕緊出言滅火,

“夫人稍安,最多一天,晚上肯定要在驛站落腳,明個我就去置辦一輛寬敞的馬車,別急,再忍忍。”

他也心疼知之,更多的是擔心,瞧女兒這副模樣下去,不會又回到從前那痴傻的狀態吧。

又看了看一旁的兒子,輕聲詢問,

“行兒啊,你那個同窗怎麼辦了?”

溫知行狀態還好些,趕忙回覆道,

“父親放心,他們說會在前面與我們會合,我們走的急,他們還要準備一下。”

溫仲遠心中稍安,沒跟著也好,一路兇險,可別傷了無辜。

而被溫仲遠惦記的兩師徒,此時卻忙得不可開交。

溫知之一家走人了,福州還留一堆爛攤子。

一夜之間,全福州多出十幾個瘋瘋傻傻的少年,搞得人心惶惶,大人全都勒令自己家孩子不許出門。

璟鸞不能坐視不理,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幫這群失了心智的少年,尋找那丟失的魂魄,只能背地裡偷偷的進行。

子虛越幹越覺得這事做的憋屈,得不到好就算了,還偷偷摸摸,這要是被師尊知道了,他那善良的師傅準保受罰。

一肚子的憋屈沒人講,要是師叔在就好了,肯定有別的方法。

想念師叔的第十萬七千五百二十四天。

——

中午馬車未停,走之前幾乎都在府裡帶了吃食出來,馬車上對付一口,還能早些趕到驛站。

老太太與溫芊凝一輛車,儘管諸多不願意,還是硬著頭皮坐在了車上。

溫芊凝早就猜到老太太會耍脾氣,所以事先做了充足的準備。

寬敞的馬車,軟榻,坐墊,小茶几,點心茶水,連薰香都帶了。

對比之下二房那簡直就是個狗籠子。

老太太心裡還算熨帖,中午沒停也沒說什麼。

行至夜幕,終於看到了驛站的影子,在車上晃盪了一天的人也終於可以兩腳著地。

溫知之晃晃悠悠的從馬車上下來,整個人差點沒站穩,跪在地上。

她堂堂魔尊,何時受過如此“酷刑”,坐馬車堪稱大慶十大酷刑之首。

這具身體也太脆弱了。

其餘幾人也好不到哪去,畢竟都在府裡養尊處優慣了。

難得的沒一個人發脾氣,就連一向性子火爆的溫宥齊都乖順的像只小綿羊,也不知道溫芊凝使了什麼手段。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都匆匆回房休息。

白氏擔心有意外,一家人要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溫仲遠帶著溫知行一間,她和溫知之一間,收拾妥當,衣服也沒脫,就直直躺在了床上。

一整夜,靜悄悄的。

所有知情的人都以為今晚會不得安寧,白氏更是拿出了備戰的準備,溫仲遠也已將事情告知了溫知行。

一家人全都嚴陣以待。

天,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