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羌摸了摸嘴唇,手肘抵在膝蓋處,緊繃的布料勾勒出肌肉的輪廓。

他靠在沙發上,看了眼沈冰胳膊上的紅印,表情辨不出喜怒,“疼嗎?”

薄羌記得婚禮的新娘花束中有一朵百合,沈冰只是聞了幾秒,就全身痙攣。

至此,別墅再也沒有出現過百合花,薄羌更是杜絕一切和百合有關的東西。

他看向掛在病床尾部的病歷單,眯了眯眼。

過敏性休克。

為了離婚,她甚至願意毀了自己。

“怎麼會疼呢。”

沈冰看向始作俑者,是他送花給韶音。

難道,他就沒有一瞬間想起和韶音同住一棟別墅的她?

沈冰不想比較,畢竟這樣,顯得自己太可笑了。

“至少,沒有你的韶音疼。”

聞言,薄羌立馬起身,像是失去了好整以暇的興致,變成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沈冰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她對覃澤是愧疚,是虧欠,可對薄羌呢?

5年的時間,就算是捂一塊冰也該捂化了吧,更何況兩人同床共枕了無數次。

但沈冰始終認為自己不瞭解薄羌。

能走進他心底的人不多,反正一定沒有她。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放在絕對不等價的天平,再加上他諱莫如深的背景,沈冰對他,只有抗拒和卑微,那是刻在骨子裡的討好。

所以他才會生氣吧。

生氣她居然敢圖謀傷害他的摯愛妹妹,生氣她心底裝著別的男人。

“你幹嘛要提她?”

薄羌雙手插兜,顯得斯文又矜貴。

可是,在他質問沈冰的30s內,那看似體面的心,究竟是在心疼沈冰,還是在掛念韶音?

明知故問。

沈冰坐在病床上,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不提呢?我變成這樣,你不覺得很爽快嗎?”

畢竟,他懷疑沈冰和胡曉企圖傷害他的韶音,而現在,這個迴旋鏢終於是打在沈冰的身上了。

抽向韶音的每個巴掌,都在沈冰的身上留下了短時間難以消除的印記。

“沈冰……”

薄羌話音未落,沈冰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的人是胡曉的老公鄭陽。

鄭陽帶著哭腔,180的東北男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沈冰,求求你,救救我家曉曉吧,我找不到她,還有孩子,她們都不見了,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

沈冰攥緊了手機,死死咬住下唇。

胡曉雖然為人有點彪悍,但敢在皇城根腳下動她的人,細算起來,沒幾個。

最有可能的人,就在他的面前。

沈冰想起在大堂薄羌跟著一群醫生,他還把資料扔給了其中一位中年醫生。

難道說……

沈冰不敢往深處細想,不敢去猜測胡曉此時此刻正在經歷什麼。

“沈冰,沈冰,你在聽嗎?”

鄭陽的聲音將沈冰拽回現實,她儘可能維持著語調平穩,“鄭哥,你別擔心,胡曉會沒事的。”

沈冰掛掉電話,取下衣架上的大衣,往門口走。

薄羌站在門口攔住她。

“你要去哪兒?”

沈冰攥拳,此時,她真想甩薄羌一巴掌,你妹妹的命就是命,我和胡曉的命就不值錢嗎?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胡曉傷害了韶音,那和她的孩子有什麼關係?

禍不及子女,他為什麼連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一瞬間,沈冰甚至在慶幸他們沒有孩子。

畢竟,他不會在意她的骨肉,孩子出生後必然得不到父親的疼愛。

沈冰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