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一天,早晨的校園裡面,泛著濃濃的霧氣。小山坡的上面,灌木叢中零星地長著黃顏色和紅顏色的小果實,和灌木叢相間的、一小片一小片的茅草,豎立著灰白色而柔軟的花穗。
原來從宿舍樓通往教學樓的兩條弧形的彎路,左邊的那條被命名為“求學路”,右邊的那條被命名為“書山路”。在求學路的中段,又建起了三間一層樓的小屋,屋子的外面塗著藍綠色的油漆。
這幾間小屋子是要打造成學校專營的小賣部和奶茶店,在屋子的外面,沒有秩序地立著幾把大傘。在每把大傘的下面,又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四張椅子,都是由塑膠做成的。
從女生宿舍樓到小賣部的這一段路,大概有三十米來長,路寬約九米。在道路的兩邊,首先是種著成排的杜英,然後是花圃,種著一些檵木之類的小灌木。這一片都是高一十一班的衛生責任區。
這一週,正好是楊懷遠和他的同桌柳林,還有他們後桌的兩位女同學,張琪和張玲,一起打掃這片區域。每次在早讀過後,楊懷遠和柳林為節省時間,便把竹梢制的掃把和簸箕帶到了他們負責打掃的衛生責任區,放到最高大的一棵杜英樹下。接著,他們要匆匆地趕到食堂吃早飯,然後再回到這裡。
他們的衛生責任區,是同學們上、下課途經的路段,除了落葉之外,偶爾還有一些被隨機丟棄的紙張、飲料瓶子和牛奶盒子之類的垃圾。為了避免影響班級的素質評分,楊懷遠和柳林每一寸土地都打掃得非常認真,好像他們面對的是一道道的考試題目似的,因此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等到落葉和垃圾都被掃到了一起,又被收集到了簸箕裡面,兩位女生才姍姍來遲。
“你們掃都掃完了,回教室的路上,順手把垃圾倒了不行嘛!”張琪刻薄地說道。
聽了這話,楊懷遠氣憤地說:“不是你們說,我們兩個人來掃,你們來倒垃圾嗎?”
“分工是那麼分工的。但是早餐的時間太短了,我們根本來不及吃早餐和倒垃圾,然後又要趕著去上課。你們就不能都幹了嗎?又沒有多少事情!”張琪說。
“都好幾天了,難道你們還不知道早餐要吃快點,早點過來倒垃圾,才能趕得到上課?”楊懷遠問道。
“我媽說了‘吃東西要細嚼慢嚥’。”張琪回答道。
“那你邊吃邊走,從食堂到宿舍的路上,不就把饅頭啃完了嗎?”楊懷遠說。
“‘吃東西要坐著吃’,邊走邊吃像什麼樣子?”張琪答道。
“那你坐著吃好了,兩個饅頭,加一碗稀飯,能花你多長時間?”楊懷遠繼續問道。
“吃完不用洗碗,不用刷牙嗎?”張琪反問道。
“還要刷牙?”楊懷遠好奇地說。他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人吃完早餐再刷一次牙齒的。
“你飯後都不刷牙的?離我遠點。好惡心,以後都不要跟我說話了。”張琪終於找到了反擊楊懷遠的突破點,她覺得藉此打擊他,先讓他自慚形穢、比她低一等,然後再心甘情願地幫她去倒垃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上次和楊懷遠鬧出“肥皂誤會”的那位同學,正好經過。自從那次相識之後,他們在校園裡面又見過了幾次面,每次見面兩人都會打個招呼,又閒聊幾句。然而,他們卻從來沒有問過對方的姓名和班級,好像是隻願意停留在,知道校園裡有這樣一位同學而已。
張玲見楊懷遠不再理會她們,就對張琪說:“要不我們去倒垃圾吧?”
“我不去啊!他連女生這點忙都不幫,一點都不夠紳士。憑什麼還要我去倒垃圾?”張琪賭氣地說。
最後,張玲只好和柳林一起,提著簸箕,到廁所旁邊的垃圾場去了。張琪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狗,默默地跟著他們到了去垃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