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晏?你為何會在此處?”蕭靖言狐疑地看著他,什麼沈修晏,他從未聽說過。

他這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好幾年前穿過的,這等服飾面料,皇宮內只有太子才可穿著。

“你身上這件衣服不適合你。”蕭靖言緊接著說道。

“我知道,我太瘦了撐不起來,只是我的乳母給我帶回來的衣裳都與這差不多大。”七皇子云淡風輕地說著,他從小就有一頓沒一頓,營養嚴重不良,自是沒有其他皇子那般長得壯實,乳母所撿回來的衣裳都是每個皇子穿剩下的,所以對他而言,大多都不合身。

蕭靖言聽言皺了皺眉頭,乳母?

冷宮的隔壁似乎就是禁宮,莫非他是……

“你是……老七?”

蕭靖言錯愕的看著眼前人,方才並未細看,現在看來,他長得確實與父皇有些相似,沒想到他竟還活著。

七皇子見蕭靖言驚訝,默默點了點頭,“我可以叫你皇兄嗎?”

七皇子認真地問著,幼時乳母在同自己講幾位哥哥的事情時,也時常告誡自己不可以與他們兄弟相稱,叫南帝和南後,也只能稱呼為皇上皇后。

他多次詢問為何,可乳母總是閉口不談。

“當然可以,我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皇兄。”蕭靖言說著,見他這般小心的模樣,怕是從不被允許這樣叫吧。

七皇子聽言喜笑顏開,“皇兄為何會在此處?”

蕭靖言一聽這個便來氣,對七皇子說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七皇子是蕭靖言的親弟弟,蕭靖言對他不知為何會有虧欠感,明明把他囚禁在禁宮十六年的人並不是他。

“珩王殿下,我聽乳母說他聰明絕頂,才華橫溢,若是我有機會能見他一面該多好。”七皇子說著,眼裡滿是崇拜,他從小就喜歡蕭靖珩,覺得他很了不起,就連他的乳母也時常誇讚。

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像他那般該多好……

蕭靖言也是看出了七皇子對蕭靖珩的敬意,心裡雖有氣但也沒說什麼,反倒是心疼他,十六年來他或許是他見過的第二個人。

“七弟,這些年苦了你了,作為兄長,我竟一直不知你還活著。”

“苦?原來我這樣的就可稱之為苦。”七皇子喃喃自語,他先前看著乳母給他帶回來的書籍,上面就有“苦”字,他先前不明白怎樣的才可稱之為苦,如今倒也明白了一些。

“皇兄可願到我的禁宮去坐坐?”

“好。”

蕭靖言跟著七皇子進了密道,這密道於他而言有些擠,勉強能跟上七皇子的腳步。

蕭靖言爬出密道,映入眼簾的是同冷宮一樣的磚瓦,地是四四方方的,向上望去的天空也是四四方方的。

許是這裡常年有人住,所以看著比冷宮多了幾許人氣。

蕭靖言坐在凳子上,看著破爛桌子上破破爛爛的茶具,他不敢相信這樣的環境居然還能住人。

七皇子搬過一旁缺了個腿的凳子在蕭靖言身旁坐下,這個凳子平時是他的乳母坐的,沒想到這般不舒服。

“七弟,你可怨恨父皇母后?”

“怨恨?我不知何為父親母親,更不知何為愛,更為幸,談何怨恨。”

七皇子言語輕巧,清澈的雙眸底下卻蘊藏著幾分陰冷。

起初他確實不怨不恨,因為他一直被矇在鼓裡,直到有人告訴他,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是有多麼狠心決絕,讓他怎能不恨。

“好了皇兄,你不必覺得虧欠於我,皇上如何對我都是他的事,與你無關。”七皇子看出了蕭靖言對他的虧欠感又增加了幾分,輕聲安慰著。

“冷宮的日子不好過,以後只能咱們兄弟倆相互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