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史建發兩口子入黨的事,得從史建發父親史庚生在世時說起。史庚生是老黨員,那時候吳與民剛上來做村支書,有個什麼事開個什麼會,史庚生必定參加,處處要管閒事,還事事都有意見,而且在會上,扯著嗓子指責吳與民做得不對的地方。弄得吳與民一個頭兩個大,如鯁在喉,沒法施展身手撈,而他又是長輩,他要不給你面子你也只能幹受著。吳與民見史庚生油鹽不進,便想出了一招,“我給你兒子史建發入黨,求你別鬧了,行嗎?”。史建發對於給自己菸酒的小錢小利自然無動於衷,但對於給自己兒子入黨的條件,倒是不同意不成,畢竟自己年紀大了,兒子有個政治身份當然不能放過。便接受了,從此對吳與民的事不再吵吵,會也參加的少了。吳與民才終於打發了這個瘟神。而說話結巴,無甚思想覺悟的史建發因老爹的原因而被吳與民抬著入了黨,倒是得意得很。從此與吳與民交好,做他在八組的耳目。史庚生不久便過世了,賈慧君後來也入了黨。吳與民便化敵為友有了兩個跟班,但史庚生歸史庚生,他在這兩口子入黨的油水上是一點都沒有少撈的。史建發和賈慧君打算盤過日子的人自然覺得太坑了,入個黨要花這麼多錢。吳與民便又畫紅蘿蔔勸他們說,“你現在花錢入進去,到你們成了黨員,別人要入黨的時候,得經過你們同意,到時候就是你們兩口子撈回本的時候啦!”於是,兩口子沒法,該花的花,該請的請,該送的送,遵著這條潛規則游上了岸,成了既得利益陣營,後來便又成了維護這條潛規則的衛士。像吳亮這樣,自然得把他們供著,不敢得罪,因為他兩口子一佔就佔了兩票。至於蘇雲,當初考上大學後,通知書上寫了可以遷戶口,蘇貴便叫云云遷了出去。因而蘇雲在大學入黨,便不需要經過老家的蓋章。
禾木村有識之士都知道這些黨員的成份,除了八組的江政名和一組的吳太初是在部隊入的黨,其餘都是在本村入的黨。而吳與民手裡入黨的人要麼是他自家親戚,什麼大哥吳與國、侄兒吳陽、老表馬大德,要麼是跟班耳目,像蘇協、史建發賈慧君兩口子、吳衛剛、吳團波、吳浩林、徐寶根、吳亮,要麼就是攀附他而入的,像吳光,吳文才。而鄧延手裡入的黨員都是口碑好的,像吳升廉、馬高閱、張錚傑、高騰軍。而鄧書涵和吳泰年紀大,都是在洪長冬掌政時入的黨,吳與民為了拉攏洪長冬,把他兒子洪科宇入了黨。
老百姓們都覺得,自吳與民上臺後,把入黨的事搞得烏煙瘴氣,入進去的黨員,是不看人品德行,只論是不是他想要的人,按不按他設定的規則走。而像史建發兩口子這種按規則入進去了的人,一時趾高氣揚,自視高人一等,便內心裡與群眾疏離,反倒跟吳與民更親近,自覺上了個統治臺階似的,自然是要逞能管起禾木村政治局裡的事。這潭水本來就被一條鯰魚攪深了,又來幾條雜魚,吃喝拉撒的一起攪,便更加渾濁了。老百姓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背後唾罵!
這次吳亮入黨,一樣的,老百姓們知道,只要誰入黨就是那些黨員們吃吃喝喝刷存在感的好日子了,背後少不了吐槽唾罵。第二日,譚臨霜出門碰到有人嘮嗑,就忍不住參加一下,順便透露點昨晚喝酒的劇情。這一段史建發兩口子對於蘇雲入黨的酸話便也傳到了鄭榮耳朵裡。蘇雲便知道了,心想,這裡面果然問題很大,餘部長之前上黨課說的報告,猶言在耳呢!老百姓中有品德有才幹的好人原本該吸收入黨的,現在被這些人把著門口,設了規則,如何得進?不但不想入了,甚至不屑與之為伍。而且成了勢力,冰凍了三尺,他們如何肯放棄既得利益,不漲價就算不錯了,長此以往,這個支部的質素只會越來越糜爛,而黨員們雜魚多了又如何能有好支書,沒有好支書,又來一個吳與民,甚至比他更自私貪婪,陷入惡性迴圈,那禾木村的建設發展永永遠遠都在豆腐渣工程裡掙扎,這入黨可是關係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