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四人便尋著入養殖場的小路來到了棚子這裡,蘇雲也來過哥哥家,吃過兩次飯,只是他這兒養了幾條狗,見生人就叫得兇,蘇雲挺怕的。朱信常來,便在前喊住幾條狗別叫。蘇雲便緊跟在他後面安全些。見棚子臺階下養的青蛙還沒有冬眠,活蹦亂跳的挺好看的,蘇雲便問姜正,說,“哥哥,這麻拐不怕冷呀!還沒有鑽泥巴里冬眠呢?”。

“安,還要過個把月克了!”姜正說。這兒方言,安就是是的,克了就是語氣助詞。

吳與民早就到這兒,在廳屋坐了半小時了,見餘部長到了,招呼到,“餘部長,快來坐,菜還不曾,我們先打一下牌叫!”不曾就是還沒好的意思。

“打牌?我們兩個還少啊!還要喊兩個人來才行啊!”餘部長說。

“云云,來,你來,二缺一!”吳與民便試探性喊了蘇雲。

“我曉不得打,從來沒有打過。喊朱信和斜墩子伯伯去打吧!”蘇雲直搖頭推脫。

“你們這小牌我不得打,我要打就打大高!”朱信向來覺得輸贏小的牌沒意思,便不想打,推脫了。

“那斜墩子來呀!我又沒帶錢,云云,走你身上借點錢來!”吳與民又試探性的向蘇雲借錢。

“我好久都出門沒帶錢了,就帶手機,我手機裡也冒得錢。”蘇雲可從來沒有跟打牌沾過邊,更別說被打牌的人因不想掏本錢而向她借錢,吳與民如此隨口一借,倒真是把蘇雲驚了一下,心想,這吳與民果然是老狐狸,一個不小心被他坑了,若真借了錢給他打牌,贏了還好,說不定立馬能還給我,要是輸了,我可怎麼辦?他既然謀算著向我借,就是料準了我這晚輩日後若想做村幹部繞不過他,正待從我身上撈好處呢,自然是不認賬的,沒法開口要他還我這點子小錢。這個伯伯可真是不能信任,心思極深,看著是人,心裡早就對我往前算計了好幾裡地,人面邪心的!蘇雲見吳與民為難她,便到一邊跟姜正小聲說,“哥哥,他要打牌不帶錢,向我借,我哪裡有錢借他。”

姜正也聽到了,知道自家妹妹可不是沾牌耍玩的人,吳與民老狐狸坑自己就算了,這回逮著云云也想坑一把,便要為云云解圍,衝廳屋裡高聲說,“我借把你,吳支書,你要好多?”邊說邊走了進去。

“和,要得,借五百塊錢叫!”吳與民開口要了五百。姜正從左胸口袋裡掏出錢包來,數了五百給他。吳與民高興的直嚷嚷叫斜墩子快來坐下別磨蹭了。

“我就果兩百來塊錢,要是輸了就當今天的菜錢了,哪個贏了今天菜錢就哪個出凹!”蘇協掏出口袋裡所有的錢往桌上一放,順便規劃了今兒的菜錢的去處。

“要得!”餘部長聽蘇會計如此說,也覺得甚好。於是三個人便洗牌,搬點數,誰大誰先,說說笑笑的認真玩起牌來!朱信便在一邊看會兒牌,玩會兒手機。蘇雲見曉玉嫂子在廚房忙不過來,便去幫忙。

一會兒,賈慧君來了,吳與民便打趣說,“慧君,老早打電話把你了,你來瓜啦,就等你來當廚了,曉玉冒得你狠,你炒西高菜好恰西!”

“和,我屋裡有事,做完就來了,曉玉也蠻狠高……喲,菜都切好了咧!”賈慧君說。

云云見她來,喊了她伯孃!

“欸,云云也在這裡幫忙呀!”賈慧君應了聲,便開始起鍋燒油炒起來。

一會兒,史建發也來了,蘇雲心想,真如別人說的,明明跟他沒關係的飯局,只要叫了他老婆來炒菜,他就會也跟來蹭飯蹭酒。蘇雲原本想幫忙燒火,可哥哥家這個灶頭起得怪,開口小,鍋底又貼得太低,怎麼也燒不起來,於是賈慧君便叫史建發過來燒火,說,“云云讀書的人,當然沒在屋裡燒過火,而且正墩子屋裡的灶沒打好,那時是鄧濤打高,他曉得打裡個灶咧!冒打好,果甲灶曉老難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