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街上的人都興致勃勃的聊起今天的經過,傳出來的影片,大家也互相都看了,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瞬間!蘇雲也看了,覺得平時不怎麼接觸的街坊們像個衛士一樣,肯為老墟集出人出力,不記自己的安危,做起來也有分寸,只有少數幾個出口成髒,罵得太傷人了而遭打。蘇貴說,“那個黃毛,他也太不注意了,他罵人家是賀紅晟的走狗,那人家肯定受不了,當然打你了。人家說不定還不想來辦這趟差呢!”
“是高,他們也沒穿警服,沒帶警棍,看見老婆婆,老頭子也不想動,萬一出人命了,惹了個禍。主要天氣太熱了,情緒一激動,加上老人家們又有點高血壓什麼的,肯定會倒地幾個。”一個男街坊說。
“蘭蘭好像把那個魏書記打了兩耳光,她看到自己老爹倒地了,就發狠了,撈到一個就打了兩耳光,沒想到那個人是魏書記,這個魏書記再也別來禾木街上了,這輩子有這一次被個女人打,這份奇恥大辱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一個女街坊忍不住笑著說。
“那個麻子被打得重阿,好幾個人圍著他拳腳相加,暈了趴地上一動不動,被抬上救護車送醫院去了。那個毛腸子老孃有七十歲了和別人抓了幾下,就倒地了,也被抬走了。還有黃豹子,被團團圍著,在喉嚨上掐了兩下就不動了,松樹毛過去看了,說是掐了頸動脈,腦缺血,暈了。那些人還是有點功夫的,沒傷命但叫你動不得!”另一個男街坊說。松樹毛是村醫李嵩的外號,他的診所跟超市隔兩個鋪面。這種事情,薛承宇是不會來的,他的診所開在凹字街左邊坡上,離新市場的出口近,街上的人見他當組長貪婪賣地又與老街的利益對立,都背後說他,“這個市場拆遷,就他賺得盆滿缽滿,地賣得最多,又留了地靠新市場起鋪面,那些村幹部都沒他得利多。
“那挖機開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一下子衝上去了,瘦猴子爬得最快,他去打駕駛座的門,那個司機嚇得趕緊停了,跳下來就跑了。”另一個女街坊說。
“他們昨晚上肯定開了會的,而且曉得我們哪些男人強,朱信朱智那兩狗腿肯定都告訴那些人誰是誰,要不然怎麼認得黃豹子他們,還喊得出名字。黃豹子兩口子還是他們三鶴壩村的人呢,這下恐怕會被三鶴壩村的人說是叛徒了。以後別回三鶴壩村了!”
“這事情鬧大了,別的村別的鎮都曉得了,我外甥媳婦發微信來問我,她是七仙鎮的,都曉得了。這下,看誰卸烏紗帽了?賀紅晟,看他怎麼收場?還敢來硬拆嗎?提前就把救護車喊來了,這不是故意傷人罪嗎?”……
街上的人如同經歷過一次同生共死般,發現了有彼此在的安全感,也如同經歷過一次同心協力的洗禮,對彼此更尊重了,那些日常充斥著的小過節,小摩擦也冰釋了很多,那些平常又惡又潑惹人嫌的婦女,看著她把惡潑都拿出來對付外人而甚有效果,倒覺得心裡被補償了不少。
還不待街上的人聊完今天各自的見聞,那微信裡的禾木街便民群,出來了一篇長長的對今日阻撓拆除的群眾的“討伐檄文”。這便民群是朱信建的,他是群主,賀紅晟要他把自己加進去,為的就是對著群裡的人發他那篇“討伐檄文”,要來打輿論戰了,說“……這新市場是我掏錢給你們政府建的,我叫公安局的警察過來維持秩序,你們竟然動手傷他們,我叫你們金家鎮鎮委書記過來講話,你們居然連鎮委書記的話都不聽,你們敢打警察,敢造反……你們這些刁民,不要以為今天拆不了就得意,下次救護車照樣給你們準備好,不要命的只管來……”賀紅晟發完便退群了。
只見群裡,下邊一連串有人回覆說,“你有錢了不起啊?說話像放屁一樣!”“我禾木街上這麼多人,你還敢來,試試!”“公安局是你家開的啊?鎮政府是你家後院嗎?你說指揮誰來就誰來?”……於是,有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