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小將軍,皇上那邊來人搬旨了。”九刈一邊磨墨一邊提醒道。

此時坐在正位上的正是四日沒有出過軍營的盛珩之,男人的面容上難掩倦意,他不在意地拿起手邊一盞涼掉的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軍營裡燃著的篝火映在他泛著冷芒的側臉,連日的勞累已經讓他的臉瘦了整整一圈。

自從盛珩之那日在生辰宴回到軍營之後,就沒有再回去過。

九刈雖然不知道那日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這還沒出徵,小將軍就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看得實在令人心疼。

不過他多少也從那日在場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些當日的情形,再加上這幾日小將軍對京城那邊的事情閉口不談,他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於是他謹慎地沒有再開口。

盛珩之看著面前的軍報,沒有理會身邊人心裡那些小九九,而是將整理好的信件,分門別類地交到九刈手上,吩咐道,

“這些都是邊關五城那邊飛鴿傳書傳到皇上那裡的,我大概整理回覆了一遍,你去將這些信件回給他們。”

九刈接過信件,低聲應了句“是”。

“那皇上那邊?”

“我現在去。”盛珩之披上外衣,說著就要走出軍營。

心口卻猛然傳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抓緊了手旁的桌沿,一股腥甜湧上喉間,盛珩之猛地彎了一下腰。

“小將軍!”九刈驚呼道。

盛珩之隱忍地低咳了幾聲,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小將軍,您現在的身體......”九刈擔憂地扶起彎著腰的男人,卻被地上的一攤鮮血刺激了眼瞳。

盛珩之看著那攤血色,眸光暗了暗,“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將軍,皇上沒給您解藥嗎?”九刈不解道,“他難道不知道帶兵出征的將軍,不能服下這種東西嗎!”

“不對,小將軍您實話和我說,這幾日您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

九刈看到盛珩之臉上頹廢之色幾乎要衝出身體,他想起前幾日御醫的囑咐,皇上給的蠱毒乃是世間至寒之物,再加上和盛家家蠱彼此衝突,竟是將盛珩之身體深處的寒傷引了出來。

御醫特地交代過,這個併發症不僅需要皇上按時的解藥,還需要病人自己注重休息,萬萬不能著涼。

若是過度勞累,也會讓這本便需要養著的身子更加損傷。

九刈知道這幾日盛珩之都是宿在軍營裡面的,軍營裡不比盛府,沒有安置地龍,只能靠著一點柴火過冬,若是他還沒有好好休息,那恐怕這幾日,身子也被透支了個乾淨。

而此時又沒有葉殊在身邊照看,軍營裡的軍醫只會治療外傷,對這種深入肺腑的寒毒根本不頂用。

明天就是出征的日子了,現在盛珩之的狀態真得讓他放心不下來。

於是他脫口而出,“要不讓葉家小公子來給您看看?”

說完九刈就後悔了。

盛珩之的臉色在篝火之下更蒼白了一點。

現在誰都知道,葉殊在盛珩之這裡已經是個很忌諱的人了,九刈磕磕巴巴地找補,“要不,讓軍醫來給您看看也行,您不能這麼拖下去啊。”

盛珩之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解釋道,“只是這幾日沒睡好,不礙事。”

“一會你叫人進來將這個打掃了,不要傳出去。”

九刈一聲“是”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刀劍相交的聲音,帳裡的二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開啟帳篷的人卻是誰都沒有想到,又是誰都念了四日的人——

“葉家小公子!您怎麼來了!”九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