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後，懷碧看著面前一覽無餘的花海，驚地屏住了呼吸。少女歡快地跑進了花海中，整個人都滾進了花叢深處。
懷碧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發現這裡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活物了。而且這裡太安靜了，她心底越發覺得不安。她快步跑到少女的面前，蹲下身，縮著脖子問少女。
“這裡比之前更危險啊。”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地方才算是安全的？
少女看了眼自己身邊的花草，說：“我把自己埋在這裡花草底下，就不會有人找到我了。”
“……”懷碧皺眉，覺得這個少女的腦子有點問題。
四周傳來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懷碧心底一陣緊張，伸手就把人從花叢中拉起來，就近找了個可以避身的巨石，躲到了後面。
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近，懷碧探出頭。
少女也跟著探出頭。
懷碧伸手把她按了回去，自己在花海中搜尋了剛才聲音的來源。
她看到有個高壯的男人，從花叢中拉出了一個跟少女差不多身形的女子，然後把人拖著飛上了半空。
少女在她身後笑嘻嘻地說：“有人代替我回去了，我不用回去了。”
懷碧回頭，問：“回去，回哪裡？”
少女拉著懷碧，伸手朝天頂一指。
“那裡。”
懷碧抬頭看過去，忽然瞪大了眼睛。
無數記憶一瞬間湧進了她的腦海中，所有她所失去的過去全部都回來了。
少女輕拍著她的臉，冰冷的觸感將她從記憶中回過神來。
她呼吸有些不順暢。
少女看著她的眼神，說：“你好像想起了什麼？”
懷碧眨了下眼睛，她仰起頭看向天際，低聲說：“什麼都想起來了。”
少女看著她的側臉，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然後呢。”
懷碧問：“葳在哪裡，你知道嗎？”
少女轉了身，在她身邊坐下，說：“不知道。不過，只要你在我身邊，他就會自己找上門。”
懷碧詫異地側頭看她。
“你……”
“我找了他這麼久，他都不肯出來。現在，總逃不掉了吧。”少女笑道。
懷碧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找葳，她只知道現在在她眼前的少女，就是天女。
“河妖呢？”懷碧問。
天女疑惑地看她，問：“河妖？你好奇怪，一會找葳，一會找河妖。你到底想要找誰？”
懷碧想了想，說：“找河妖。”解決才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百年之前所欠下的債，她一定要自己了結。
天女定定地看著她，沒有做聲。
懷碧又問：“你就是河妖嗎？”
天女說：“為什麼要這麼問？”
懷碧說：“因為他破壞封印，進入封印內之後，跟他融合的卻是天女的意識。”
“之後，他的部分意識化成了息壤的一部分，跟我們怒吼，為什麼他會和天女的意識融合，而不是葳。”懷碧之前一直不明白妖王為什麼對成為天女那麼懊悔，聽了天女說找葳找了很久年之後，忽然明白了。
天女託著腮看懷碧，懷碧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她這可愛的模樣，跟袁相宜真的太像了。只可惜內裡天差地別。
“我現在知道了，河妖本身是你的意識，他回到封印內，除了跟你融合成為你一部分之外，沒有別的可能。”懷碧忽然像桑心底憋了一口氣，忍不住吐出了口，“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對自己的族人下得了那麼重的手？”
天女回地非常風輕雲淡。
“因為這是我的罪。”
袁相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