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孤兒,沒有什麼家人,謝謝了。”
隨後在大爺震驚又同情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雲軟枝走在小區的道路上,喬木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得緩慢,極力控制自己調頭逃跑的衝動。
開始後悔租了個離裴時家那麼近的房子。
這樣的家庭醜事,她下意識就想要隱瞞下來。
但又覺得不會那麼巧,兩個小區之間隔著一條小道兩座圍牆,只要聲音不大,怎麼都不會知道吧。
一到樓下,雲軟枝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因為還沒走近,她就聽到了自家姑媽那尖銳凌厲的指責聲,而指責物件正是好心租給她房子的房東。
“你們這小區也是有意思了,她還是個學生,你就敢租房子給她,問過我們大人的同意沒有?我告訴你,沒有這麼辦事的,我完全可以告你們拐賣!”
房東被指責地也是邪火冒,“怎麼就租不得了,我們這近學校,都是這樣的,多的是學生仔來租房,你要報警就報,管不好孩子還來找我麻煩?誰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啊?”
這年頭的老小區,不像大城市那麼複雜。
租房子至多寫張合同,不出事情也用不著去警察局備案。
而且附近就有個大學,房東只當她是來上大學的也沒多問。
後來得知她高中剛畢業,也是欣然同意的,畢竟她看起來就乖乖的性子,不是那種會破壞房子的人。
姑媽辱罵房東的言辭越發激烈,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周圍的領居紛紛咂舌,覺得這個做家長生氣的情有可原,但方式太偏激了。
只有雲軟枝知道,她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好訛錢。
她姑媽就是一頭餓狼,抓住機會就毫不猶豫地撕下你一張肉皮。
即便是家裡現在不缺錢了,她也改不掉見錢眼開,死佔便宜的劣根性。
雲軟枝氣的發抖,腳步加快走到人群旁邊。
周圍原本還算和藹的領居們,投來探究的視線。
大家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叛逆又忤逆的不孝女,彷彿以前對她的好印象,都是她刻意偽裝出來的。
人群散開,雲軟枝看到了人群中間罵天罵地的姑媽。
雲軟枝又一次感到無所適從的窒息。
只見她姑媽雙手拍打著地面,似哭似泣似哀嚎,全臉誇張得擠在一處,彷彿痛失孩子的母親,只是哭了半天都不見一滴眼淚,一身體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土雞穿綢緞,變得土氣十足。
房東抱著腰,看著地上撒潑打滾的姑媽,眼神嫌惡至極,看見雲軟枝來了,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彷彿在說:這爛攤子我不想管了。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雲軟枝陷入無地自容的境地,她羞愧的低下了頭,小聲道:“對不起,您先走吧,這裡我會處理的。”
房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選擇給她保留點面子,搖搖頭走了,邊走嘴裡邊道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