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寧和傅晚兒來了興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比起那些悲傷的事,她們當然更願意聽風花雪月。
虞清然回憶著那天的情景。
“楚硯拿著問舟哥寫的舉薦信,初次來虞府求見,祖父有意考考他,便請他到書房喝茶。那日,我正好也在,只是在內室沒有出來。”
“期間,祖父問了他許多問題,他都答的很好。”
“最後祖父問他,若是考取功名,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我和祖父都以為,他會說報效朝廷,為民謀福之類的話,可他卻說,想娶親,想和家人一起過太平日子……他還說,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他沒有太盛大的理想,只是想盡自已所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虞清然笑中帶淚:“這世間,不缺濟世治國的大才,但缺為了小家安寧,敢於跋山涉水,櫛風沐雨,拼盡全力壯大自已的平凡英雄……”
“我覺得楚硯就是這樣的英雄,他心性堅韌有氣度,有文人的清高但又不迂腐,他明明是濟世治國的大才,但卻願意將根扎進泥土裡,從未忘記過自已的來路,他很好很好……”
若是弄丟了這麼好的楚硯,她如何心安?
虞清然從前不懂那些殉情的女子。
她覺得正是因為愛,才更應該替對方好好活。
直到這一刻,她光是想象一下沒有楚硯的日子,就覺得煎熬到窒息。
虞清然盡了所有的力,還是沒能從情緒的漩渦中掙扎出來。
她悲慟難忍,抱著溫時寧說對不起。
楚硯是為了時寧才一步步走到京城來,成為高懸在上最耀眼的明月。
她偷撿了便宜,卻又毀了他。
如今,她連控制自已的情緒都做不到,如何配得上楚硯所做的一切……
溫時寧能理解虞清然的心情,但感情的事不是這麼算的。
她望向傅問舟,傅問舟也望著她。
此時的虞清然就像一面鏡子,照著每個人心裡的傷。
馬車裡,瀰漫著無言的悲哀。
溫時寧想了想,輕輕道:“我有時也問自已,如果人生能重來,如果有別的選擇,還會不會嫁給二爺?”
聞言,虞清然止了哭聲,有些忐忑地望著她。
傅晚兒更是緊張。
不是在說楚硯嗎?
怎麼就說到她二哥身上去了?
傅問舟眸光輕閃,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卻是投向鼓勵坦然的眼神。
溫時寧微微一笑:“我想,無論多少次選擇,我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原因無他,因為我遇到的人太驚豔了,春花秋月都不及他半分。他什麼都不用做,光是好好的坐在那裡,我就願意為他拼命,更何況,他還為我做了那麼多。”
傅問舟睫毛一顫,雖然料到時寧會說好聽的話,但心跳還是快的震耳欲聾。
馬車裡點著燈,溫時寧清亮的眸子裡,被暈了一層暖黃,靈動撲散間,晃悠悠如琥珀,美的驚心動魄,暖的人心生搖曳。
幾人看著她,彷彿都沉溺在了其中。
溫時寧又道:“所以我想,楚硯也一樣,給他多少次選擇,他依然會來京城,會毫不猶豫追隨清然到渠州……並非痴傻,也並非偉大無私,因為值得!”
“遇見能驚豔自已一生的人,是件多麼幸運的事,值得,所以無怨無悔,滿心歡喜。”
“清然,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也不需要愧疚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即便是你的錯,楚硯若是甘之如飴,那他也是歡喜的。你出現在他生命裡,就已經是最好的事……”
傅晚兒聽得心動,接話說:“遇見已是上上籤,時寧是這樣意思嗎?”
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