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羽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馬藺,你聽好了,你不救此人,死後地獄也不會收你。”
瘸子驚恐地瞪著他,彷彿已經預示到他要說什麼。
他嘴唇詭異地抖動著,用嘴型啞聲喊不要。
可拓跋羽此人,最喜歡將別人的風骨和信念捏碎,喜歡看他們痛不欲生的模樣。
這比任何殺戮都令他感到痛快。
拓跋羽粗獷的聲音,響在空中。
“當年,活捉你的人,是我兄長,將你屍體掛在戰鼓上敲打宣戰的主意,是我出的……”
“那一戰,早就替虞家軍挖好了墳墓,他們本是要撤走的,是一位勇士站出來,說他有把握投毒,給虞家軍爭得機會。”
“後來啊,五萬虞家軍為了搶回他的屍體,全死在了蒼州,若不是大軍來得及時,蒼州早就是北蠻的了。”
瘸子眸瞳劇震,彷彿心臟裂開,痛到嘴巴大張,雙目圓瞪,臉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像只巨型蛤蟆,恐怖如斯。
“不可能……不可能……”
瘸子用力扯著頭髮,在原地不停地打轉,那彷徨失措的模樣,又像是隻被無意間圈住的螻蟻。
拓跋羽笑意爽快,聲音更加洪亮。
“前些日子那位姑娘,便是虞家唯一的後人,而這位楚大人是虞姑娘心上人,他若死,虞家怕是真要絕後了。”
“馬藺,救與不救,你看著辦吧。”
話落,拓跋羽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蕭池。
“來人,蕭將軍是貴客,先請下去歇著吧。”
蕭池沉沉看了眼楚硯,跟著哈桑走。
走到門口,聽到瘸子突然撕心裂肺。
“啊!”
“啊啊啊!!!”
他瘋癲般喊叫著,一邊扇打著自已的臉,飛撲去楚硯身邊,手忙腳亂地掏藥,又連滾帶爬地在藥箱裡翻找東西。
“不能死,不能死……”
瘸子全身顫慄,帶著哭腔的囈語,聽得人心酸莫名。
蕭池加快了步伐,不忍再聽。
拓跋羽朗聲大笑,捏了捏玲瓏的臉。
“行了,楚大人想來是死不成了。”
玲瓏複雜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拓跋羽很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大手捏著她後脖頸,將她拉近,與他額頭相抵。
“玲瓏……”
噬血野獸般的男人,語聲突然低柔:“不要這樣看我,只有成為最兇猛殘忍的狼王,我們才有未來。”
他騙瘸子的。
他沒有什麼兄長,他是被狼養大的狼崽子。
幼時被人捉進王宮,供那些王子公主們玩樂,只有玲瓏當他是人。
她給他吃的,蹲在鐵籠子前陪他說話。
她說:我們都在籠子裡,只是你的籠子小一些,我的大一些。
但拓跋羽也沒有完全騙瘸子。
五萬虞家軍,確實是死在了蒼州,但也因仇恨激發出巨大的戰鬥力,從而堅持到大軍到來,保住了蒼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瘸子有完成他的使命。
他沒有完成投毒的任務,但他用‘死’給虞家軍注入了巨大的能量。
連拓跋羽這樣從來只信自已的人,也不由覺得,世間事,冥冥之中彷彿自有天意。
傅問舟‘死而復生’,也許就是上天給他的某種指示。
瘸子握刀的手抖動不止,但刀尖鑽進楚硯身上的爛肉裡時,卻又極穩。
楚硯已經痛到麻木,加上藥物起效,意識有些模糊。
“原來你就叫馬藺……”
他很虛弱,語聲飄忽,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