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的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也真是巧得很,今兒這滿莊子的客人裡,能夠拿得出內造銀錁子的,只有一人.”

“你忘了長公主殿下並幾位宗室老夫人,她們都是能拿得出內造之物的.”

那女官立時冷冷地提醒道。

“我沒忘.”

陳瀅一點沒慌,仍舊高舉著證詞:“這份證詞提供了桃枝的當班兒記錄。

小紅與小翠異口同聲地表示,桃枝今日該下晌的班兒,時間從未正(下午兩點)算起。

而長公主殿下並幾位老夫人早在未初一刻(下午一點十五)便坐上了畫舫,哪兒來的機會賞她銀錁子?”

“就算不該她的班兒,她長了兩條腿,說不定上晌的時候在哪裡偶遇了貴人們.”

那女官語聲平板地說道。

“這也不可能.”

陳瀅平心靜氣地道:“桃枝整個上晌都沒離開過丫鬟們住的小院兒,有好幾個管事媽媽拘著她們,不讓亂走動。

如果縣主有空,我們可以現在就叫這些人過來與桃枝對質.”

那女官面色微滯,隨後便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對質倒是不必了。

不過,陳三姑娘還忘了一種可能,沒準兒在進鎮遠侯府之前,桃枝就得了哪個貴人的賞,這銀錁子是她從外頭帶進來也未可知.”

“幾年前?”

陳瀅的嘴角又擰到了一個奇怪的角度,將銀錁子往上舉了舉:“請看清楚,這是去年才制的銀錁子,去年的銀錁子,幾年前桃枝就能拿到了?”

那女官自知失言,閉緊了嘴,再也不說話了。

她二人一問一答皆是又快又清晰,眾人一時都聽得傻了,直到此時,才有輕微的笑聲響起。

若論人緣兒,香山縣主比陳漌只差不好,被她欺負過的姑娘也不在少數,看到她吃癟,自是有人趁願。

“主子打賞本是尋常,可縣主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竭力否認曾重賞過桃枝,為什麼?”

陳瀅轉向眾人問道。

花廳裡有了一種很微妙的寂靜。

雖然沒有人說話,可卻又彷彿喧囂至極,似是所有人都在興奮地議論著、猜測著。

郭媛整個人都埋在陰影裡,那冰冷的氣息,似乎正一點點地向外漫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