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

簷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閒。

阮娘坐在火盆邊搓著手,段瑾也坐在火爐邊,嘟著嘴託著臉,是個悶悶不樂的樣子,說不開心也是真不開心,段瑾他在跟阮娘生氣。

,阮娘拿了兩隻紅薯放到炭灰裡埋著,等到會悶熟了給段瑾,孫兒今天如此悶悶不樂,原因不外乎是阮娘拒絕了他的請求--段瑾先前與她商量,說是要帶兩個小夥伴回家裡做客。

阮娘眉頭一皺:“還跟奶奶置氣呢?”

段瑾小嘴一撅:“啍,是奶奶小氣!”

阿瑾說要帶的那小夥伴,就是家住破廟的那兩兄妹。

她倒是不是歧視,就是覺著在破廟裡安家的能有什麼好貨?自個的孫子一出生便是金尊玉貴的,可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塊,學壞了她對不起巧葉老兒子。

因為沒辦法跟個四歲的小孩解釋,阮娘單手扶額煞是頭痛:“這底細都沒摸清,怎敢讓你往家裡帶?你小子是不曉得你現在就是塊唐僧肉,誰見了都得啃兩嘴.”

而段瑾卻是鐵了心要把顧家兩兄妹帶回來,他娘說過男子漢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顧大哥要讓他來瞧瞧家裡長什麼模樣,那說到便要辦到。

段瑾撅了撅嘴,開始撒嬌,兩手抓住阮孃的胳膊左搖右晃起來,軟軟糯糯的開口哀求:“奶奶,您就答應我這次好不好,就這麼一次!”

對方一雙黑眼睛撲閃撲閃,又做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阮娘瞬間被可愛暴擊,聽他顫聲顫氣的十分像羊,心都要軟了。

阮娘只好硬著頭皮冷著臉,拒孫兒於千里之外:“咱家不比旁人,亂七八糟的人帶到家裡可不成.”

段瑾不依不饒,抱著手就不肯放了,學著他孃親一般,撒潑打賴起來:“您今兒個要是不答應我,阿瑾就不起來.”

阮娘了饒有耐性的去哄,可卻發現孫兒越來越纏人,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祖孫倆你來我往的鬧了半天,最終還是阮娘心軟做讓步,同意孫兒將小夥伴帶到家中,不過只此一次,若有下回,麻溜的滾到牆邊慢慢面壁思過去。

既然得阮孃的准許,段瑾也就沒什麼不高興的,背了自己的小包袱,歡天喜地的出門。

阮娘見家中要來人,便也到城南去打酒買肉,做飯款人。

日落夕陽,雪映霞光,阮娘在廚中摁著菜板,鏗鏘鏗鏘的砍著排骨,忽聞敲門聲,開門一看,是自家孫兒回來了。

自家孫兒顯然是個小蘿蔔,因為他後面還站著倆又細又直的豆芽。

段瑾咧嘴一笑,笑出倆小白兔牙:“奶奶,這是圓兒姐姐與顧大哥.”

阮娘順眼望去,那倆兄妹,一個高一個矮,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人如其名,圓圓臉蛋唇紅齒白的好看。

一個十歲的小少年也唇紅齒白的秀氣,瘦瘦條條的單薄。

加上自家矮個頭的孫兒,矮蘿蔔,倆豆芽,倒也夠炒盤菜了。

阮娘在心中腹誹,面上卻也笑臉相迎:“喲,來的倒挺準時,飯也快熟了,進去吧.”

話一出口,阮娘就覺得這二人隱隱面熟,似曾相識的模樣。

段瑾露著小兔牙,倒是笑得一臉開心:“走,圓兒姐姐,奶奶做飯可好吃了.”

他倒也不客氣,小手拉了人家小姑娘,很大方的領人進屋。

那小少年顯然沒有自家妹妹受歡迎,被晾在一邊,若不是阮娘出聲招呼,估計還得在門口傻站著。

阮娘手裡還有點錢,吃喝不成問題,並且還能吃香的喝辣的,今日打酒買肉,琳琅滿目的做出一桌子的菜。

也無非只是雞鴨魚肉而已,可兩兄妹自從落魄之後,苦熬了許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