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江梅,向竹梢疏處,橫兩三枝。

東君也不愛惜,雪壓霜欺。

因為是親侄女打理,王府又財大氣粗的富可敵縣,加之正經主子也不過問此事,所以王妃鄭氏的喪事是大辦特辦,辦得無比的妥帖,無比的大豪。

鄭紫棠又藉著姑母亡忌,在京城中大設粥棚,賙濟窮人,銀子是如流水般出去了,一時之間鄭紫棠風評如潮,倒都是好評。

人人都誇這王府的表小姐比新家進門的是世子妃要能操持,為人也至善至孝,簡直是雲闕好媳婦的最佳人選。

若是永安世子未娶,這表小姐又云英未嫁,兩人湊到一塊道是佳偶天成,天作的好姻緣。

楚翹養在深閨當中,雖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但總有一兩句會飄進來,她倒是滿不在乎,聽過就罷,從不往心裡過。

這世上比她好的人海了去了,若是要一個個的計較,豈不累死?鄭紫棠能搞事情,那是她的本事。

可再怎樣本事,段青舟也不瞧她一眼,一顆心還不是被咱拴的死死的!而同樣是青山院的段宏都是不開心了。

王妃祭禮期間,他因為上回的事被罰,便是連祭禮都沒能正式露個幾回面。

老王爺怕他做傻事,段青舟怕楚翹出事,父子倆眼神一交,是前所未有的並有靈犀,於是合起夥來把段宏關在了青山院,不肯讓他出入。

對此,段宏是無比的憤恨,親孃死了蓋棺都沒能讓他去瞧一眼,如何不恨?好在,親孃沒了,青山院還在,還有他金屋藏嬌的一隻金絲雀陪著逗趣--餘金蓮簪金戴銀盛的裝而出,正在跳一曲水袖舞。

雖說養在深宅,又見不得人,但餘金蓮吸取了以前的教訓,不僅打扮時髦,還修習起了詩文歌舞,一心一意是全撲在段宏身上。

她不愛段宏,也不愛任何人,她只愛她自己,只為她自己。

既然與楚翹在同一屋簷下,那就更要好好的籠絡住段宏,好好的報復楚翹。

段宏坐在軟榻上欣賞著妙人獨舞,感覺自己順手撿了一個楚蓮,也倒沒白撿。

楚蓮生得美貌,不談傾國傾城,百裡挑一也是擔得起的,又風騷獨韻,是個實打實的美人。

一曲舞畢,餘金蓮順勢窩在段宏懷裡,仰著一張細膩白臉,明知故問起來:“你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

段宏嘆了口氣:“還不是怪那段栩,仗著自己出身高貴就越發的不把我放在眼中,如今更是合同了父王將我關在院中,非要等那賤婦生產完畢才可放出.”

餘金蓮嬌美一笑,裝作不知:“這又是哪個人?”

段宏摸摸她的臉,又長嘆出口氣:“還能有誰?楚國公不知從哪認的女兒唄!”

段宏現如今是她唯一能伸到外面的手,餘金蓮眼含笑意,笑的更加嬌媚了:“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若是被人騎在腦袋頂上欺負,便站起來把人掀下去。

等世妃生產完畢才得出去?那我們便讓她即刻生產.”

正是瞧中了段宏心中怨恨,餘金蓮一張小嘴,三言兩語便將人給挑撥動了。

段宏坐直身子,算是來了興趣:“小妖精,你有如何想法?”

餘金蓮一拍手,立馬有下人送來了酒釀,她起身斟滿邊疆進貢用的琥珀杯,酒是西域的葡萄酒,鮮紅如血,滋味醇美。

雙手奉上,餘金蓮輕聲緩道:“世子妃這一胎若是女嬰還好,若是個男嬰那便是王府的小世孫。

如此一來,這王位豈不是與公子更加無關了?”

這三言兩語甚是厲害,句句直擊心中要害,段宏幾乎是一下子來了興趣,王妃從小教導他,這老王爺攏共三兒子,段宜一介瘸子不用放在眼中,段栩卻是眼中釘肉中刺。

哪怕一時半會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