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

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

最近賀家有點慌,而且還鬧了財務危機,以至於整個家族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因為最近出現了一個強勢的對頭,專門找著賀家幹,鬧財務危機是因為賀家的生意全部被對頭搶了過去。

一來地位岌岌可危,二來財源不滾滾,所以有點慌。

賀家資歷最老,地位最尊貴的老夫人杵著龍頭柺杖,在地上一敲:“那小子到底什麼來歷!”

賀老夫人口中的那小子就像是雨後的春筍,迷一般都冒出來,他自我介紹,川南那帶的富商,如今瞅準大好時機進京發展,經手山貨藥材。

龍頭柺杖一敲,底下的兒孫們都閉了嘴,賀老夫人瞧著唯唯諾諾的兒孫們,有些嘆氣,也有些哀愁:偌大一家子,兒孫們都不成器,也不曉得她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正當賀老夫人一腔哀愁無處可發之時,又一個兒孫飛奔進了正廳,神色慌張,有大事要報--“稟告老夫人,宮裡遞出了訊息,那內務府的海大人被召進太后宮中杖斃了!”

此訊息一出,賀老夫人差點暈倒,還好杵著龍頭柺杖,勉強站在原地,手是哆哆嗦嗦的犯了毛病:“只怕是事蹟敗露,讓人拿住了.”

她底下三個兒子也跟著一驚,這海公公是他們指使的,為的是陷害那新上位的段夫人,海公公都被杖斃了,賀家能好?怕是要樹倒猢猻,作煙消雲散!“這可如何是好?海大人都出事了,咱們多半也跑不掉!”

三個兒子一起亂了分寸,急得幾乎要上竄下跳,抓耳撓腮做猢猻狀。

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豈不在九泉之下也愧對夫家?可賀老夫人轉念一想,這海公公都出事了,賀家依舊平平穩穩的端著,朝廷也無要派金吾衛來拿賀家的架勢。

“瞧瞧你們的慫樣兒,慌什麼!”

龍頭柺杖又在地上一敲,賀老夫人眼神平靜,出聲斥責了三個兒子:“丁大點事便慌得要上西天,若是事情攤扯上咱們,只怕這會兒全家子都下了大獄!此事莫要聲張免得讓旁人瞧出不好,一切照舊,約的人可到了嗎?”

賀老夫人是整個家族的主心骨,底下的兒孫們也以老夫人馬首是瞻,既然她發了話,自然沒有在慌亂的必要,底下的一個兒孫探出腦袋來:“已在紅樓訂了一桌最上乘的宴席.”

賀老夫人這才滿意的哼出一聲:“日頭已西,找人備馬,且讓我去會一會那小子.”

賀家在京城最大的酒家紅樓訂了一桌最上乘的宴席,還讓賀老夫人出席做東,自然是為招呼近來頻頻幹賀家的那位人物。

日暮低沉,兩方人馬相約紅樓,已然就坐。

賀老夫人笑容可掬,親自執起酒壺,給對方斟滿了酒杯,攬袖笑道:“阮相公新到京城,還請嘗一嘗這京城特產的新豐酒.”

此時的阮小六一身青綾緞子做的衣袍,腰上也繫了一條白玉的革帶,又披了大裘,動作起來有模有樣,哪裡還是當年那個鄉里小乞。

阮小六也滿面的笑容,執袖回禮。

賀老夫人持著端莊,合手回禮。

賀家此番如此款待,一來是有意與阮小六交好,二來也是為尋求合作機會。

阮小六順杆子爬坡,不便當面拒絕,便也給了這個臉面。

兩廂對望,仰頭各自飲下一杯,算是拉開了話匣,寒暄客套片刻,漸入正題。

“城南最近的一筆虎骨生意,買家既是先尋到了賀家門前,阮相公也不好得與我家再搶飯碗吧?”

賀老夫人正端著白瓷的碟子一板一眼的給阮小六佈菜,同時順嘴提起此事。

阮小六聽了,並未急著說話。

城南有個外域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