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去壽康宮不為旁的。

吳書來和趙德勝做事麻利,將白蕊姬的身世翻了個底朝天,其他人查不到無非是弘曆下令斷了訊息,一顆兩宮太后的棋子,想想都知道進後宮的目的是什麼。

攪渾水唄。

用晚膳時,弘曆以臨近新年各宮人手不足為由,往壽康宮新放了一批太監宮女,琅嬅就在邊上一搭一和地說話,將溫敬太后身邊‘不得力的’都遣回了內務府。

解決了這事,天色已經很晚,弘曆夫妻倆就帶著孩子回承乾宮。

剛進宮門,見隔壁鐘粹宮零星火光,正要讓吳書來問問怎麼回事,翊坤宮嫻妃身邊的侍女惢心如望見了救星,撲通一聲跪下,哭訴著請皇上皇后替自家主子做主。

弘曆與琅嬅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彼此。

已是深夜,嫻妃會有什麼事要他們做主?

聽罷惢心的回話,兩人才知道鍾粹宮出了這樣的事情,幾乎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

琅嬅當即請罪:“臣妾管理後宮不嚴,請皇上降罪。”

身體還未蹲下去,弘曆抬手扶住,只道:“皇后處理六宮事務盡心,今夜之事突然,你無需將責任攬在自已一人身上。”

“去鍾粹宮。”

吳書來拖長的聲音消散,鍾粹宮中眾人齊刷刷跪下,晞月也從椅子上站起,蹲身迎接帝后。

“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進殿說話,其他人起。”

弘曆簡短說完,提步走進鍾粹宮的正殿,琅嬅緊接著吩咐:“太醫看看貴妃,嫻妃和海貴人先去換身衣裳。”

“是。”青櫻看一眼餘下背影的弘曆,與海蘭去了她屋子。

弘曆坐在正殿上首,琅嬅挨著他略下首的位置,晞月坐了另一邊椅子,卻整個人都驚恐萬分。

她雖未實際地對海蘭動私刑,到底也折辱了海蘭,最讓晞月感到氣憤的是,嫻妃不僅擅闖還咆哮鍾粹宮,完全沒把她這個貴妃放在眼裡。

說到底,皇上是為何深夜前來鍾粹宮呢?

晞月想不明白。

過了片刻,嫻妃和海貴人一身乾淨地回來,“怎麼回事。”弘曆平淡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內響起。

嫻妃青櫻站了出來:“皇上……”

“朕問貴妃和海貴人,沒問你。”

青櫻被堵回去話頭,心裡有些不高興,面上淡淡的,嘴唇有點翹起的弧度,嘟著嘴不語。

太醫給貴妃診完脈,沒什麼大礙,又奉命為嫻妃和海貴人看診,貴妃晞月就半歪身子靠著軟枕,委屈地講起今晚事情的原委。

自從想要和海蘭放下芥蒂,她就給海蘭換了間屋子,畢竟青櫻如今只是嫻妃,這段時間連聖駕都沒見過幾面,晞月再針對海蘭屬實是犯不上,卻沒想到被海蘭偷了冬日最離不得的紅籮炭。

這怎能不叫晞月感到傷心。

若非當初受御前的吳書來提醒,就今日這般氣昏頭,她怕是要做出私自懲戒嬪妃的事情來。

“臣妾怒火攻心,只想與海貴人問清楚整件事,又是人贓並獲,可海貴人堅持聲稱不是她做的。”

青櫻忍不住嘴上道:“沒有做過的事情,叫海貴人怎麼認?何況即便是海貴人,她的紅籮炭份例不比貴妃您,定然不是有意的。”

“沒和你說話,站邊上,閉嘴。”弘曆斥一句,看向渾身顫抖極力往青櫻身後縮的海蘭,“海蘭,你將苦處說來,若不是你,朕與皇后自會查明還你一個清白。”

海蘭囁嚅著唇,不敢抬頭看眾人,小聲顫抖道:“回皇上,不是嬪妾……嬪妾沒有做偷盜貴妃炭火的事,嬪妾不知道自已身邊的香云為什麼要指認嬪妾……”

弘曆不語。

琅嬅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