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天那三道虛無的能量衝進我的身體,我才想起先前那遙遠的記憶,正因如此我似乎失去了方向,像是教室裡掛在白色牆上的鐘一般虛無的前行,作為七大主神之一在無所掣肘,我知道自己記憶破損還未修復,但我也清楚這都只是暫時的,何去何從依舊成了問題,就像曾經自己只是一團沒有形態的物質一般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虛空當中,只不過現在有了身體而已。

時常在想自己到底是誰,雲衡還是【虛無】,這是能量回歸之後造成的麻煩,司權大抵也是因為這樣成了一團球。

神明一旦睜眼,守護神祇的神獸也完成了它應盡的職責與任務。

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是誰放入的混沌獸,是誰和萬獸山合作的,長新又是什麼東西,閉眼的二十多年來也同樣發生了太多太多,雖然和幾千年的古老歲月無法同日而語,但我知道只是在一旁觀望的幾千年終究是一片虛無,就像那被時間詛咒的可憐的蟲子一遍又一遍的衝破輪迴,我無法感同身受,但當他找向我的時候,向我訴說千年之旅的痛苦與孤獨的時候,我才從中感受到了一絲與他處境相同的孤寂。

所以我答應了他的交易,只不過太過遙遠,我也忘記了。

我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誰,應該做什麼,【虛無】亦或是雲衡的事情,直到我看到了旁邊刺刺不休的張凡,這個孤兒孩子向來生活悲慘,被養老院的老太太撿到時才不到一歲,就在馬路巷子裡面垃圾桶的旁邊。養老院很少見到這種新生命,和他們的暮氣格格不入的新生兒,所以這群老人對他視若珍寶,這是張凡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光,不過可惜的事情是,他對此的記憶十分缺少,尤其是隨著年歲的增長更是難以回想起當時在養老院和老同志們一起生活的時光,他只記得那是幸福的,因為從此之後他很少感受到這種來之不易的感覺了。之後養老院因為違建拆除了,這在超凡社會是正常的,大部分人都會將老人當作累贅,遺棄在不起眼的養老院中,有時一年都不會去看一眼,年輕人似乎遺忘了他們會變老的那天。

靠著四處碰壁乞討,張凡也算是活了下去,其實這放在任何一座城市他都是活不了的,畢竟這裡是長新,充滿了死氣與消沉的城市,人們往往有時間對路邊的可憐人多看一眼,像是再看一道從未見過的風景一般,他們會因為好奇而施捨,但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他們只是好奇而已。

直到張凡遇到了我和雲逸風,似乎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積極充滿方向感,連最枯燥無趣的文化課他也如甘似飴,這樣的積極持續到了現在。

當我望向張凡,他總是笑著對我說“看什麼呢?帥哥嗎?”他是在說自己,我是知道,可是這種冷笑話並不顯得很幽默,有的時候讓我覺得很傻,他也不當回事兒,認為是自己講笑話的能力不達標,所以張凡常常會去和女士們嘮嗑,那兒倒是歡聲笑語、鶯飛色舞。

那天塵埃落定之後,當我看到張凡笑著衝我招了招手,我也算是從這份思想的徘徊之中走了出來。

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做自己想做的,見自己想見的。

混沌獸之災給學校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不僅是經濟上的,還有聲譽上的,所以從那天起學校開始“停業整頓”了,這在教育領域屬實是開了先河的。上層們在意名聲,中層擔心受到牽連,只有下層的人才考慮到自己的飯碗,當然,沒有人考慮他們。

儘管學生們看似怨聲載道,但大多數人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作為無所事事的學生而言,能夠離開學校一定是對自己最大的嘉獎。就算在比賽之中什麼都沒撈到學生們,也因為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假期而感到歡呼雀躍。

不過最不開心的還要屬邵自豪了,連著三次當了別人的陪襯,心中自然是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