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連站在遠處的韓笑也察覺到了空氣當中的一絲不對勁,不是虛幻塵埃的遺留,而是現實的骨幹,最後他求助似的看向了我,眼神中唯有一絲希望。我知道他其實早就想跑了,而現在留在這裡無非是想賭一下,記得他昨天夜裡說過,難民聚集的地方,多半設有賭盤,這群人一事無成,然而最容易獲得快感也最容易學會的便是賭博,大家心裡都住著一個賭鬼。

所以我站了出來,這也是我所承諾的,望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那些上層們,我說道:“我想請問,裴明穹斬殺這隻怪物在軍隊中應當論何功績?”

這是對魏國南說的。

魁梧老人望了望我,又收回了視線,不屑一顧地說道:“當賞。”

“作何賞?”我問道。

“兵者,受特等,榮升五級。”

“死刑犯?”

“刑者,戴罪立功,可免死。”

“既然這樣,韓笑也是有功之人。”

“何來的功?”

我示意眾人看向那隻已經塌陷縮小不少的四足怪獸,其腐爛的身軀已經流出些許黑色的膿液,縮集一團又看不清楚其本來樣貌,卻是此時,宛若地上之肉山爾。

而在肉山上,赫然插著一把長劍,正是此前機甲肉搏時韓笑插上去的。

“那是老夫徒孫的劍。”李劍魁笑著說道,老人知道現在是扳回一城的好時機,他絕對不能錯過,便在眾人看清楚之後拋下了這句話。

事已至此,大家心中更多的其實不是外來者的身份,反倒韓笑是李劍魁徒孫的事情深入人心,學生們常有的八卦,大概如是而已。

“既然有功,罪不至死,不過無論如何,最後還是要聽從張家家主的意見。”我說道。

這句話是有很大殺傷力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很討厭別人把前任家主放在嘴邊的現任而言,張山緊鎖的眉頭像是一道複雜的機關被巧妙地解開了,順心地笑了一下說道:

“甚是。”

至此,魏國南再無言語,只是略表了一下憤怒,交代打理好現場便離開了,我記得他走時看了我一眼,那不是憤恨,反倒是莫名其妙的讚許,只不過是一瞥,時間太短太短,像是一陣風,可惜的是,我沒有抓住。

鬧劇大概是全部結束了,原本裴明穹不迎戰的話,那麼李劍魁必然是要出手的,從後看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覺得所謂的比試不過是為劍魁設計的一道鴻門宴罷了,十二天宮中李家族人就佔了其三,如此這幾個家族之間的實力也就失衡了,所以其他幾人見李劍魁有難必然會選擇冷眼旁觀,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他們想要藉助張家之手除去這個大敵,藉助張家修築的這座長新城剔除這個可以影響大局的老者。

其實從這裡看時,我一直對長新城封閉有所疑惑,尤其是使用能力時天空中突然出現的眼睛,似乎還和此前韓笑闖入長新時出現的一模一樣,這麼說大概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可我分明從中感受到了【命運】的氣息,除非長新已經被【命運】侵蝕,或者本來用的就是【命運】的力量。說來也是,張家滅掉沈家之後也攫取了不少“源”,以此構築的長新自然攜帶了【命運】的力量。

張家大抵是要用這些能量消除李劍魁的。

不過此時張家、周家和李家倒是有的忙了。

對於張家而言,這次投資失敗,損失慘重,估計這個現任的代理張家家主很難在氏族內部樹立自己的威信,作為商業起家的張家族人,如若無法展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怕是很難再繼續坐上家主這個座位了,接下來張家大抵會迎來一波肅清。

不過韓笑的罪責依舊難以免除,往小了講他也只是在李劍魁的庇佑下被張家請出長新而已。韓笑離開時還是笑著說道: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