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是它們之中轉變的時節,是柔和的,緩慢的。對面綜合樓恰好又擋住了半邊的陽光,陽臺上不至於太過積熱,許翠攥著那一疊紙張,含著慈祥而欣賞的微笑淡淡地說道:

“想清楚了?”

我不明所以,沒有插話,而許翠也不再看我,眼神望得悠遠,一陣嘆息之後繼續說道:

“這幾年你也知道的,我跟你爺爺算是老相識了,他曾經許諾我說帶我到一個沒有紛爭與擾亂的世界,他最後也帶我來了,可惜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站在血與火的土地上享受著那份不該存在的寧靜,真是罪過啊。呵,說多了些。”

“雲衡吶,你來的時候我以為你和你的爺爺應該是同一類人,兩年的相處下來,是我想錯了,你隨心、平穩,最主要的是表裡如一,這和你爺爺很不一樣。我倒是喜歡你能夠保持下去,但是比較可惜的是,條件似乎並不允許,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這兩年你讓我看到了老師自己所向往的生活,真正向往的那份安穩,謝謝。”

老一輩的人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爺爺、王和、阿湯叔叔以及許翠,他們似乎經歷過什麼事情,我不得而知,許翠身上無端的惆悵自己也很難共鳴。

我只是看到許老師的眼中有一抹正在褪去金黃的夕陽。

“長新有很多秘密,你可以試著尋找一番,就從這一疊花名冊開始吧。”許翠輕輕地將這一疊資料遞了過來,放在了我的手上。

“別愣著了,走吧,那張凡似乎在外面等你呢。”許翠笑道。

“哦,好的,”跨過陽臺,我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回頭平靜而略含敬意頷首致意,“謝謝老師。”

“走吧。”

許翠招了招手,目送著我的離開。

等我踏出辦公室後,許翠才淡然地輕嘆了一句:“張凡那孩子也是命苦啊,落的這麼一個父親……”

辦公室裡,許翠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上,卻迎來了錢承一句玩笑話:

“我前幾天還在納悶許老師您怎的列印那麼多份資料,原來是給這個小子的,真是高瞻遠矚啊。”

“我聽以前的朋友說過一句話,叫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概就是這樣吧。”許翠回道。

而她前面的三班老師不知從何而來的怨氣,不樂意地冷笑道:“這小子學校的人都沒認全就敢參加考試呢,拿個花名冊頂什麼用啊。”

那二班老師也是附和道:“我們學校八個班,將近四百的學生,不是我說,許老師,這小子就算拿到學生資訊資料估計也只是匆匆一瞥了。”

“再說了,就像二班郝老師說的,花名冊上只有學生的學號姓名,還有一個能力的天賦等級和名字,又有什麼用呢?”

許翠不以為然,搖了搖頭無奈地笑著說道:

“那就不一定了,有人跟我說這個有用,我就替他準備了,怎麼用就看他自己了。”

“害,先前也是,你們一班的邵自豪又不來學校參加考試,成績上不去下不來的,現在邵自豪回來了許老師你也不去照顧一下人邵自豪,跑這兒給這名不經傳的雲衡準備資料,怕是有些‘不識人才’了,”二班老師手枕在後腦勺上,整個身體往後悠閒地躺了下去,“我看啊,我們二班的唐婧雅就力壓你們一頭呢,她那個B級能力可是能夠媲美A級的,害,誰班還沒一個自己心疼的好學生呢。”

“是吧,許老師?”

“呵,也許吧。”

許翠輕嗤了一聲,片刻後便沒再理會其他老師們的冷嘲熱諷,轉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做著做著一縷白絲從頭上耷拉下來,不知哪裡來的煩絮擾亂了心神,卻是又嘆了一句:

“要變天了,也不知道上面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