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巍峨高大的府門走入這座武府,便見一條數丈寬的白石馬道筆直通前,長達數千米的馬道兩旁,修繕規格森嚴整齊的屋舍樓宇,其間又規劃出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大型練武場。

這武府的規模之宏大,遠遠超出沈瀟的想象,只怕佔據了整個西城四分之一的面積。

白石馬道的左右兩邊一排高牆林立,每隔數百米,牆壁開設一道大門,門楣上依次刻寫,一院,二院等字樣。

西府十院,每一座武院分配一名院主統領,每一位院主名下,又安置三名執事。

陳勝之前在宋大山名下做事,那宋大山便是從東府派來,美其名曰兩府互相協助,實則不過是藉機觀察有天賦的弟子,好趁機籠絡挖人。

當然這樣的手段,由廉頗執掌的西府也沒少幹,雙方屁股都沒一個乾淨的。

王都兩座武府,私底下鬥了許多年,世人早已見怪不怪。

腳下這條數千米長的馬道盡頭兩旁,便是第九院和第十院,那宋大山便是被人安插在十院。

兩院大門隔道相對,陳勝晉升執事後,安排在九院院主名下。

沈瀟立足馬道中間,兩邊武院大門裡,時不時有武院弟子進出,各都行色匆忙,無人留意這位衣著落魄的少年。

忽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佝僂著腰的青年走出來,穿一身粗布麻衣,並沒有換上武府弟子制式的藍衣勁裝,穿插在一眾進出的弟子中間,略有些顯眼。

這人正是吳廣,擔心沈瀟來武府找不到自已和陳勝,於是特意出來迎接。

吳廣自寬大高闊的院門走出來,遠遠便看見站在馬道中間的身影,笑著招了招手。

沈瀟提著劍走上前,沿途進出的九院弟子或都詫異地看一眼這少年,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披頭散髮行裝不整,以為是某個鄉野新來的弟子,掃量間流露出幾分輕視。

以前的沈瀟並不這樣,平日裡衣著打扮整齊乾淨,但也很不顯眼,畢竟他以前只是個普通筆吏,不會被武府弟子放在眼裡。

這幾日雖是在西市鬧出一些微薄的小名氣,但整個西市如此之大,若非有心之人,誰會知道他是誰,又做過些什麼了不起的事。

“隨我來,我給你帶路,這九院與咱之前待的十院,內部構造都差不多,只是九院的弟子要少一些,可能與這院主的脾氣秉性有關……”

吳廣在前帶路,低聲說著與九院有關的話題。

沈瀟腦子裡對這座武府的印象很模糊,有關這裡的記憶,原身並沒有留下多少,看來那個原來的沈瀟,應該不是很喜歡待著這地方。

一路前行,穿過一片堪比後世足球場的寬大場地,場地間放著諸多武器架子,栽插木樁,一塊比一塊大的練力石鎖。

沈瀟經過時,便看見一群弟子正在場間操練,大早上開始擼鐵,或是踩著木樁飛快奔行,或是舉著石鎖蹲馬步,或是舞刀弄槍,或是持劍對打。

一個個的喝哈有力揮汗如雨,那勢頭恨不得往死裡練。

“往年我和陳勝也是這般練過來的,無論嚴寒酷暑日曬雨淋,從未鬆懈過。”吳廣見沈瀟看得入神,哈哈一笑說道。

習武這種東西,一旦鬆懈下來,漸漸就會生疏退步。

趙國處於四戰之地,一年到頭,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備戰,身為武府弟子遲早會上戰場拼搏,若是不練好手上功夫,上了戰場那就只能等死。

沈瀟還沒做好給趙國王室賣命的覺悟,他心不在此,眼前的一幕幕不過是瞧著有趣,才多看了幾眼。

二人走出練武場,行入一片綠蔭地,眾多屋舍和殿落,一排排修建在樹蔭之間。

四通八達的石板路沿路鋪行,兩人停在一座木樓前。

陳勝魁梧高大宛若棕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