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重重撞在磚牆,牆壁凹陷龜裂,牆頭震落一片散碎塵土。

背部撞得火辣辣的疼,沈瀟半跪在地咬著牙不停吸氣,披散的髮絲遮蔽他痛苦猙獰的臉。

“兄弟,你可還好?”陳勝見狀心中一慌當即叫道。

沈瀟擺一擺手示意無事,實則卻是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後背的撞傷還好,主要是右臂,整條手臂彷彿快要破碎的瓷器,佈滿一層裂紋。

絲狀的裂紋裡滲出鮮紅血跡。

沈瀟只能透過不斷呼吸試圖減緩疼痛,陳勝目光掃過他手臂,三步並作兩步飛跑過來,蹲下身一看,嗡聲道:“你這是內息催動過度,傷到了經脈,快些運功調息,莫要被痛苦擾亂你的心神。”

沈瀟咬著牙點點頭,丟掉拄地的劍鞘,挪動雙腿盤膝坐好,慢慢調整呼吸凝神靜心感應內息。

本以為疼痛在身很難入定,沒想到這九轉玄功卻是有奇效,壓制痛苦的能力堪稱一絕,沈瀟只略微運轉功法,心神便快速平靜下來。

內息重歸氣竅,隨著功法的運轉,走向四肢百骸。

片刻間,沈瀟蒼白的臉恢復幾分血色,表情也不再痛苦猙獰,漸漸柔和下來。

陳勝站起身來守在一旁,再度望一眼沈瀟的右臂,手臂上的裂紋已經止血,這等癒合速度,不由得令陳勝心底一驚。

倘若這等變故發生在一個七品武者身上,倒也不算出奇,畢竟七品煉血,血竅開闢之後,武者的自愈能力也會大幅度提升。

但沈瀟只是個剛剛邁入武道的九品武者。

此時不便多問,陳勝本來也沒打算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秘密,他這兄弟近十年裡,都是孤僻獨處性格古怪,近幾日倒是轉變了些,興許是否極泰來有所奇遇。

吳廣一隻手捂著被寒氣凍傷的側臉,一隻手提著那把霜白的長劍走過來,對陳勝遞眼色低聲說道:“陳兄,這把劍好像寒蟬。”

“寒蟬?”陳勝低聲喃喃,黝黑的臉凝固一瞬,轉目看向盤坐療傷的沈瀟,眼中浮現一絲憂慮,低聲說道:“趙家的人,重新找上來了。”

“那些人唯利是圖,他不該接這把劍。”吳廣搖搖頭輕嘆一聲,彎腰輕輕把劍放在沈瀟大腿邊上。

“接便接了,且看他趙家又待如何。”

陳勝粗眉緊鎖,低下頭板著臉,似不喜再多聊此事。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沈瀟撥出一口氣睜開雙眼,此刻手臂的疼痛總算是減輕許多,隱隱能感覺到一條溫熱的脈絡貫通其中。

陳勝轉頭關切地說道:“時辰還早,多歇息會兒也無妨,那廝已經被你一劍刺死,想來不會再有變故。”

“那可不好說。”

沈瀟站起身來輕輕甩了甩右臂,道:“速速把此人的屍體帶去找李公子,記得帶上楊捕快,把個中詳細一一稟明。”

陳勝愣了愣沒想明白,正待詢問緣故,沈瀟快速說道:“此事關係你我三兄弟能否成為內門弟子,莫要被人半路搶了功勞。”

陳勝恍然大悟咧嘴憨厚一笑,吳廣也跟著點一點頭:“這事兒若是辦好了,的確是個好機會。”

沈瀟彎腰拾起長劍和劍鞘,歸劍入鞘提在手裡。

陳勝走過去單手將王玄的屍體拎起來,說道:“此人藏身捕快衙門,應是想找機會打聽關押血魔的天牢所在,以他的修為,那衙門裡的普通人斷然沒有辦法瞧出端倪。”

“有時候隱藏得太好,也是一種破綻。”

沈瀟拍打身上的泥土灰塵,吳廣伸手過來幫忙拍掉肩上的塵土,說道:“傳聞血煞功修煉手法殘忍歹毒,需要搭配活人血氣煉化,但即便如此,只要他不顯露身手,任誰也是瞧不出異常的。”

“算他倒黴遇上了我。”沈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