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的路,跋山涉水身心俱疲,一眾家臣只感覺倦意襲來,各自抱著刀靠在木車打盹,這集市已經很是靠近王都,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各都放鬆下來。

沈瀟見狀沒有開口責備,並非所有人都像他一般體魄強橫,這些家臣弟子修煉的只是尋常功法,不過比普通武者多了幾分兇性而已,如何能與沈瀟比較。

沈瀟坐在麻袋上運轉內息幾圈,身上輕微的倦意便消散無蹤。

“看樣子今夜只能我自已守夜了。”

沈瀟搖頭失笑,看一眼木車旁邊,沈衛單手抱著刀蜷縮下來蹲在地上,背靠車輪,已然開始打呼嚕了。

這廝身上的傷還沒好,斷臂處纏繞的藥布,隱隱泛著血跡,將那白布染紅,他卻是一聲不吭仿若正常人。

是條漢子,換了我斷掉一條手臂,怕是難以接受。

月中天,朦朧的月光灑落在髒亂的散集。

沈瀟悄無聲息的站起身來,轉頭眺望集市兩邊昏暗的曠野。

夜色裡,忽地發出一聲細微嗡鳴。

單聽這聲音,沈瀟腦子裡立刻清晰聯想到一幕。

弓弦被拉滿猛地彈出。

還真有人膽敢來搶糧!沈瀟臉色驀地變冷,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笑意。

負手立在堆得高高的麻袋上面,雙眼眸子裡,剎那間映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箭矢。

細長箭矢帶著倒刺,從集市兩面朝著運糧隊射來,箭矢上裹纏火油。

好傢伙,這箭矢的材質與那神機弩一樣,可是能夠破甲破氣,專門用來對付武者,如此陣仗足以將一支百人隊射成篩子!

沈瀟右臂揮出,一掌打向虛空,體內強大的內息順著經脈奔湧,朝著右臂中貫通的神秘脈絡湧來。

下一瞬,漫天接連不斷射發的密箭頓在虛空,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頓空凝滯。

遠處黑暗中傳來一陣陣驚呼:“怎麼可能,這可是七品煉血武者持硬弓射出的箭矢,能破甲破氣,他如何能擋住這般攻勢!”

水大滅火,火大水乾,這個道理都不懂麼!

沈瀟撇嘴冷冷一笑,這箭矢換做先天高手射來,那我自然只能拍屁股拔腿就跑。

可爾等不是先天!

幾乎在瞬息之間,漫天的破空聲凝固,無數箭矢定在集市上空,箭羽劇烈顫動。

躲在集市遠處黑暗中的射手,一個個反手去拿背在身後的箭筒,後背已是驚得冒出一層冷汗。

這沈家小子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難怪能打死先天武者!

沈瀟抬手掌心一震,這還是氣竅內息練成以來,頭一次大幅度施展內息。

狂猛的內息化作透明氣浪卷向虛空,一根根箭矢攜帶的勁氣被抵消,墜落,半空中碎成齏粉。

展臂一躍騰空而起,足尖一踩路邊屋頂,化作一道青煙衝向黑暗。

“他來了,快撤!”有人驚呼一聲。

“撤什麼,我們這麼多人怕他作甚,宰了他!”

埋伏在黑暗中的數十人,各自伸手握住刀把,拔出刀來,狹長的刀身泛出冷光。

黑暗中氣息變得壓抑沉悶,唰唰的拔刀聲此起彼伏。

朦朧夜色下,一道身影飛竄而來。

“殺!”黑暗裡為首的男子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衝出。

沈瀟縱身落下,體表內息充盈,浮起一層淡淡金紋,伸手指向站在人群后方的蒙面黑衣男子:“誰派你來的,說清楚我不殺你!”

“哼,大言不慚!”黑衣男子眼中殺機凌冽,怒哼一聲。

沈瀟隨意瞥一眼兩旁魚貫而來的一眾黑衣人,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從四面八方砍來,鋒利的刀刃落在身上各處,迸發出一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