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隨手擦掉嘴角血跡,扔掉染血的短匕,“少主把我當人,我自然也要像個人才行。”

沈瀟看一眼他腹部上的血口,皺了皺眉頭。

陳勝見狀撓頭憨厚一笑,走過來摸出一隻藥瓶,“來,好兄弟,這是我老孃專門調製的療傷藥,哥哥給你上藥。”

男子看見那藥瓶,臉色頓時一白,嘴角猛地一抽,板著臉擺手道:“大可不必,區區小傷還死不了。”

“哈哈哈哈!”陳勝收起藥瓶,拍拍他肩膀,看向沈瀟。

吳廣也走過來,笑著拍拍男子的肩膀。

“行了,大老爺們兒煽什麼情,趕緊辦事。”

沈瀟翻了個白眼,持劍轉身,心道奔頭麼,老子都看不到奔頭,你這廝倒是懂得見風使舵,忽又轉頭看向此人,“你叫什麼?”

“沈衛,他叫沈衛!”不等男子開口,陳勝搶先說道:“按照沈先生臨終前的託付,若是小弟你扶不起來,沈家的一切,就由他繼承。”

沈瀟愣了愣神,心道老爹還有這種後手?

“繼承什麼,沈家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沈瀟掃一眼陳勝和沈衛。

兩人各都乾咳一聲低頭不語。

呵,看來沈家這潭水,還很深。

沈衛岔開話題說道:“少主,萬馬堂便是有證據也不會留在這種地方,人家又不是傻子,您打算怎麼做?”

沈瀟看了看霜白的長劍,輕飄飄道:“那就一鍋端了。”

“全殺?”沈衛愕然。

吳廣面帶憂色道:“這樣不妥,只能殺一半,剩下的一半,沒有證據,也要做成證據。”

“怎麼做,我可不會。”沈瀟攤手。

“我來。”沈衛開口, 一招手,後方甲士裡走出幾十人。

沈衛看向這一隊甲士,肅然道:“都知道怎麼做吧,少主要的可是萬馬堂勾結山賊的證據。”

那些甲士面目兇殘地相視一笑,各自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事情辦漂亮點,給咱少主來個開門紅!”沈衛笑道。

一隊甲士拔刀衝向萬馬堂。

沈衛繼續揮手發號施令,其餘甲士朝著萬馬堂四周擴散。

人都應該去做自已擅長的事,沈瀟現在還不擅長統兵,也不擅長搞這種亂七八糟的勾當,但沒關係,手底下有人擅長就行。

“少主放心,天黑之前,我等必能坐死萬馬堂的罪名。”沈衛守在大門口,對沈瀟拱了拱手。

“那羅宏呢,那人可是大寇,半步先天的實力?”

吳廣跑去搬來那把太師椅,沈瀟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痠疼的手臂。

吳廣又去旁邊作坊,找來一把傘給沈瀟撐著,笑道:“等他來,以不變應萬變,做賊心虛,急的是他們,不是我們,人越是著急,越容易露出破綻!”

沈瀟嘆了嘆氣,“可惜沒把茶具帶來,下雨天,殺人飲茶,多有意境。”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後方圍牆圍起來的萬馬堂裡傳來一陣陣慘叫聲,濃稠的血水順著長街蔓延。

圍牆外面,沈瀟坐在太師椅上,長劍放在雙膝,手指輕輕敲打霜白如玉的劍身。

大雨中的街面上跪下一大群作坊匠人,都是被那群沈家死衛營的甲士抓起來捆住手腳,等候發落。

後方的廝殺聲還在繼續,血混著積攢的雨水流淌。

天色越來越暗,雨勢也減弱幾分。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細雨微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