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朗的老人給氣昏過去。

他立馬從沙發上站起身跑到宋文之身邊,拿起手機撥打給120。

此時的沈景初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連忙把屁股從沙發上移開,站在旁邊不知所措地問:“爸?這次是真氣暈了?”

他記得有一次溫博也是這樣暈倒躺在地板上,就為了讓溫俊英與自已對他妥協。

那時還年輕的他們實屬嚇得不輕,二話不說把人送到了醫院,結果醫生反而把他們從頭罵到腳,說簡直是浪費醫療資源。

因為溫博半點屁事都沒有,從那以後,沈景初暗自在內心發誓,以後這老人在出什麼事,自已絕對不要再插手了。

可是想歸想,事情一但發生,出自於自已的本能,怎麼可能真的就放著不管。

原本他剛剛臉上的從容不迫全數消失,剩下的只有打從內心的慌張與擔憂。

安恆俊讓宋文之把溫博輕放在地板上,他迅速地脫下外套,神態穩定地半跪在老人身側,抬手探著他的鼻息,發現居然呼吸中止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那麼多,溫頌打完電話後,只見安恆俊把手肘跟關節打直,瞄準溫博中央的胸骨處,開始上下垂直按壓。

安恆俊小聲地一邊數著,數到一個數,他俯下身用拇指以及食指捏住老人的鼻子,另一手則抬起他的下巴,下一秒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口對著口吹氣。

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倏地溫博吸了一口氣,而這時安恆俊全身的力氣早已耗盡,他再三確認溫博有在呼吸後,身子癱軟地靠在牆邊。

全部的過程讓旁邊在場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院子大門外終於傳來救護車的聲響,沈景初快跑到門口給醫護人員開門。

身穿急救服的人員抬著擔架,大概瞭解事情的發生過程後,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放到擔架上,馬不停蹄地前往醫院。

沈景初跟宋文之也一同坐上救護車。

走之前,沈景初回過頭,對他們交代事情後,轉身匆匆離開。

現場只留下溫頌跟靠在牆邊的安恆俊,男人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溫頌貼心地從桌面上的紙盒裡抽出幾張面紙,轉身蹲下輕輕擦拭男人額角上的汗珠。

“我們快去醫院吧”安恆俊抬手軟綿綿地搭在溫頌的手腕上。

“沒事,他們都跟去了,”溫頌撥弄著被汗水浸溼的瀏海,“辛苦了,等你緩過來我們再去也不遲”

其實做這個過程時,安恆俊實際上感覺到的累估計只佔了三成,剩下的七成全是來自內心的壓力與恐慌導致自已有些緩不上來神。

安恆俊目光渙散,仰起頭倚靠在牆邊,剛剛的場景讓他想起奶奶曾經也有過心臟驟停的經驗。

還處在高中時期青少年的他,絲毫沒想過當天在學校裡剛教的心臟復甦的步驟,居然會立馬就用上。

他像平常一樣放學後準時回家,他站在黑色防盜鋁門前,掏出校服外套口袋裡的鑰匙,一開啟門,就看見臉色發白的奶奶倒在陽臺窗前。

旁邊散落著曬好的衣物,包括自已的另一件校服,因為陽臺外奶奶有種幾株薰衣草,所以那些白淨的衣服上多少沾點泥土。

他飛快跑到奶奶身邊,很快地意識到奶奶並不是'單純'的昏倒而已。

他驀然想起白天在學校裡的宣導,雖然他有拿假人來實踐過,宣導人員也誇他姿勢非常的正確。

可眼前的是活生生的案例,還是自已唯一的親人,萬一失誤.⋯他根本無法想象後果。

於是他轉身拿起家裡的話筒,立馬打給120後,報完地址,他又再次回到奶奶身邊。

他的雙手開始止不住顫抖,時間不再允許他繼續思考,腦子命令他立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