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抬起眼,“我去拿藥給你,等等”

“不用了,我好多了”安恆俊抬起發麻的手臂搭在膝蓋上,背抵著牆面。

他等了一個多月,自從他們開庭到進去監獄,那人始終沒再給他回覆。

而信封袋上沒有聯絡人也沒有地址,更沒有聯絡方式,他開始越來越不安、越來越害怕。

從一開始的失眠到後來的厭食,這副身體的另一個靈魂還時不時與他抗衡,偶爾他都會做一個十分可怕的夢。

夢裡,男人不斷地靠近自已、貼近自已,再化作一團巨大的黑影將自已一點、一點地吞噬掉,在自已的耳邊說著‘我將取代你'。每當醒來時,總是不知不覺間日子就過去了。

他不清楚這段時間他是怎麼過的,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的腦子依舊照常做著例行公事。每天處理公司忙不完的工作、開不完的會議、接不停的電話。

再聽著每一次重複的話語,溫頌還沒找到。

徐遠沒聽他的話,還是一手捧著藥,一手端了杯溫水,蹲下身來,遞到他面前。

安恆俊瞥了一眼,無聲地伸手接過,他坐直身子,仰頭把藥跟水一同吞下。

徐遠伸手拿過水杯,在心中猶豫了三秒,說:“有一件事,我不確定現在該不該告訴您”

“什麼事?”

“那份信件…送來了,我比對過了,跟之前那份一模一樣,估計是同一個人”徐遠神色凝重,深怕面前的人會立刻行動起來。

果然,安恆俊一聽到有訊息,一起身就想趕緊去看看那封信件裡的內容。

徐遠迅速按住他的肩膀,“時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去公司看吧,您該休息了”

因為長期的厭食加失眠,安恆俊有些使不上力,低喃道:“我不想.…..”

徐遠冷靜地說:“不想也得想,您這樣下去,溫先生看到了,你覺得他會高興嗎?還有,沈副董交代過我,得照顧好你”

“而且萬一那人居心不良呢?你這副身體怎麼抵擋得住?安先生,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看看現在這樣,我只用一隻手的力量,你都動不了了”

這些話句句紮在他的痛處上,他回頭望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一眼。

am.12:36

離早上醒來的八點整,還有七個小時二十四分鐘,明明是正常一個人該休息的時間,他卻躺在床上,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掙扎。

失眠最折磨人的就是無論你怎麼閉眼,放空大腦,翻來覆去好幾遍,最終還是隻能清醒地等著時間慢慢流逝。

放棄掙扎的他,中途再也沒有闔過眼,窗簾半拉著,他就這樣側著身眼睜睜地看向窗外,太陽緩緩從高樓裡露出頭來,金黃的陽光穿透玻璃照射進來,但他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安恆俊起身洗了把臉,穿衣洗漱完畢,擺著一副嚴肅高冷的表情,讓他整個人散發一種不易親近的氣場。

則他周圍散發的低氣壓都令人感到寒風刺骨,秋天還未過去,外頭涼涼的氣溫目前還算舒適,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寒冷。但只要一靠近他,你就會開始產生疑惑,冬天是不是提早到來了?

公司裡的員工每天都緊繃著一條神經,生怕一個動作、一句話,都會不小心惹怒眼前的人。

可是今天那人的心情似乎很好,雖然依舊擺著張臭臉,但至少今天他們開會的時候,每個人上來報告,他再也不是一聲不吭就駁回,而是細心地指匯出來問題點在哪。

可見,平常不多說一句話的他,今天心情確實是很不錯。

一開完會,安恆俊立馬奪過徐遠手裡的黃色牛皮信封袋,一拆開,裡面工整的字型,明顯是電腦列印出來的,上面的內容並沒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