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黑暗的空間裡,安恆俊的身體蜷縮在衣服堆上面,害怕、不安、恐懼讓他感到窒息。

唯有這一絲奶糖味,他才能在這放鬆下來,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像感覺不到痛,依舊拿著手中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地劃下。

他放下刀子,透過縫隙裡的光雙眼無神地盯著,下手臂內側刻下歪歪曲曲兩個大字:‘溫頌',。

恍惚間,他回想起那天與沈景初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微涼的清風吹拂在臉上,樹上的枝葉微微泛黃。風一吹,樹枝隨之擺動,颯颯作響。

男人憔悴的臉龐故作堅強,與溫頌有幾分相似之處,他垂著肩膀,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抬起頭緩聲說:“你是說.只要把這份檔案交給警方,那人就會告訴你頌兒的下落?”

安恆俊站在他面前,微微點了點頭。

沈景初垂下眼眸,輕嘆一口氣,“恆俊啊…我為了頌兒,可以放棄一切,而溫恭子犯下的錯誤,我們家原本就該受罰,今天你不交,明天呢?誰能保證這件事一直就這樣掩埋下去”。

“所以,你不要有壓力,找到頌兒,照顧好他,等我把事情處理妥當,你就把這檔案……“他頓了頓,舔了下下下唇,接著說:“交出去吧”

安恆俊垂下眸,烏黑的睫壓壓下,看不清情緒,嗓音低沉,“需要再思考幾天嗎?雖然我不知道那人後面會有什麼動作,但至少一定會有其它解決辦法”

辦法……對於沈景初來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溫頌已經失蹤了快半個月,他沒辦法再等下去,現在眼前唯一的希望擺在他面前,他又怎麼能放棄。

他搖了搖頭,眉眼垂下,“這事瞞不了多久的,不說這些了,你剛創辦公司,壓力一定很大吧?當初說要給你資金支援,你死活不肯”

“現在海外的公司還有白殷挺著,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需不需要我在最後的時間裡,幫你點什麼?”

沈景初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沉默地搖頭,他輕聲笑了一下,“恆俊啊,別忘了,你也是我們家的一分子,你的這點,怎麼跟頌兒那麼像呢,偶爾當個孩子,對我們撒撒嬌,就算天塌下了,還有爸爸們頂著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景初的笑容溫和又慈祥,同時又透露出堅毅與剛強,彷佛在他這,什麼事都不用怕。

他想,或許溫頌的性格都是受沈景初所影響,眼神都是那麼明亮且有目標,想做就去做,過得無拘無束、直接了當。

直到最後,安恆俊始終沒說出半句話,走之前他朝沈景初彎腰鞠躬,而他的眉眼間依舊溫和地彎起目送自已離開。

“安先生!安先生!”外頭突然傳來動靜,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著急。

櫃門開啟,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

安恆俊抬起手遮擋光線,眼睛眯了起來。

徐遠喘著粗氣,二話不說趕緊把人從衣服堆里拉出來,他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臉頹廢,臉色慘白,手臂流著鮮血,眼底無波無瀾,沒有半點情緒。

“我給您包紮”徐遠熟練地轉身,拉開床櫃最後一層的抽屜,拿出一個小醫藥箱。

安恆俊什麼也沒說,徐遠就什麼都不問,只是一直低頭替他處理傷口。

“這有點深,我帶你去醫院吧”他拿著沾滿碘酒的棉花棒,稍微檢查了一下深度,裡面的肉清晰可見。

徐遠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平淡又從容,似乎早就習慣了,也似乎早有準備了。

沈景初處理完公司,就把待在自已身邊最久的助理抓來,對他說了安恆俊的事以及公司目前的現況。

一開始,徐遠不能理解,他認為這事可以再緩緩,但沈景初已經下定決心,溫俊英知情後,也是選擇陪沈景初一起面對。

徐遠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