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正好,沒有灼熱的陽光,也沒有陰沉的灰雲。天空是白色的,介於陰和晴之間,光線恰到好處。三個從來沒有坐這麼久車全靠飛的奧特曼都在舒展筋骨,曉辰遙遙望著只剩三分之二的摩天輪,眼神中略帶一絲緬懷。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曉辰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話,旋即回頭招呼他們跟上。三個奧心領神會,頓時明白她在和林堯說話。
最近一切都在復甦階段,但遊樂場的生意仍然不怎麼景氣,沒有排隊的人,四人拿著票直接進去了,期間賽羅還收到了不少小姐姐的注目禮。如果不是貝利亞反應迅速地將他一攬,約末會有不少穿著各式各樣古裝衣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
在外面的時候,賽羅並不像在家那樣一秒都不讓貝利亞碰。他的注意力被眼花繚亂的古色古香吸引,園區雖然人少但還是很熱鬧,一進門他們就遇上了一隊敲鼓表演隊,激昂的鼓點一下子就能敲走瞌睡的尾巴,讓人精神抖擻。
進了園,賽羅就宛如脫韁的野馬,連貝利亞都拉不住的那種。把稍微刺激點的專案都玩了一遍之後,賽羅盯上了最大的過山車。貝利亞本想和賽羅一起上去的,但曉辰一直注視著他的目光實在讓他渾身難受,趁著賽羅玩的時間,他走向了曉辰,準備問她情況,畢竟這是賽羅唯一聽不到的時候。
貝利亞才走到曉辰面前五米,他就聽到了曉辰的聲音。她坐在一棵樹下,凝望著貝利亞的雙眼,“你這麼執著於讓賽羅遠離尼熱亞之門是因為異空間嗎?”
真是個敏銳的女人。貝利亞腳步微頓,但仍然走了過去,“你怎麼知道的。”
“我問了託雷基亞,他說異空間是時間空間的夾縫,可能連線著任何地方。在那裡,說不定能看到未來。”曉辰緩慢地一字一句地問道:“貝利亞,你看到了什麼?”
貝利亞永遠忘不了那段在異空間裡的記憶。他終於擺脫了雷布朗多,兒子也長大了,在他死去之後,光之國一定會接受那個孩子,他不必擔憂。反正他也出不去,在這無邊的混沌中沉睡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老天總是不放過他。異空間雖然連線著未來,但很難看到,而他貝利亞就這麼不偏不斜,恰好看到了。他看到了吞噬一切的尼熱亞之門,看到為了宇宙生靈毫不猶豫犧牲自已的賽羅。那乾脆利落飛進核心的身姿,實在是賽羅的風格。
但之後呢?那些充斥著血色的記憶讓貝利亞瘋狂,他不顧一切地想要離開異空間,甚至不惜打碎了雷布朗多的靈魂,再次與黑暗融為一體。賽羅可以為了守護付出生命,為信仰而死是戰士的光榮。但貝利亞絕不允許他認可的對手迷失在無邊的虛無之中,甚至連死去之後的屍體也要被利用,被改造,變成虛無世界侵略現實的武器。雷布朗多惡魔一般的低語在貝利亞耳邊揮之不去,他不知道宇宙到底還藏著多少不被知曉的秘辛,但他知道,他想要那個小兔子活著。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不管賽羅領不領情。
“我們達成協議吧,貝利亞。”曉辰一如既往地平靜,失去了幾乎一切之後,這個地球人類已經成長到足夠讓貝利亞平視的地步。兩個身份不同,種族不同,意志也不同的生命體在這一刻達成了一致的決定。
賽羅走下過山車時,貝利亞化身的亞璃依正在出口等著他。女性的外表難以和貝利亞的身姿聯絡起來,他居然從亞璃依的笑容裡看到了幾分溫柔。賽羅已經沒力氣和貝利亞較勁了,他大部分的情緒都埋在心底,被尼熱亞之門壓得喘不過氣。曉辰太瞭解他了,在這個時候帶他來這裡,也有讓他放鬆的意思。
“怎麼只有你?小辰呢?”賽羅接過貝利亞送上來的飲料。
“她去那邊了。”貝利亞用下巴指了指這繁華樂園裡殘破的一角,似乎連籠罩著摩天輪的天空都比其他地方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