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為他求情,福貴剛剛還驚慌失措,此刻又似打了雞血。

“大爺,你可要深思熟慮,我可是永壽宮的人,殺了我對你無益。

現在放了我再給十兩銀子,回去之後自會圓滑幾句,保證不跟貴妃娘娘說今日之事。

這對大爺來說就能度過危機。

景陽宮如何對抗永壽宮,大爺心裡自有思量,千萬別做螳臂當車的事。”

福貴連蒙帶嚇唬,目的還不是為了逃離死亡,至於他承諾的事情,可以當個屁放了。

“雙喜,你還愣著幹什麼?”李景炎瞪了雙喜一眼。

“好嘞,主子。”

雙喜不再有顧慮,這次下手更重,福貴的頭髮被薅下一大把,不顧他的掙扎叫喊往後拖。

那痛苦的哀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狗娃滿臉擔憂,如此景陽宮的處境就更加艱難。

不多時,哀叫聲消失,雙喜溼著雙手回來。

“主子,已處理妥當。”

“扔至亂墳崗。”李景炎輕敲著手指,“厚葬王保。”

拿出五兩銀子交給雙喜,“你把這些錢給王保家裡送過去。”

“主子,這就不用了。”雙喜擺手拒絕,“奴婢們進了宮就是賣了命,再說進宮前已經給了家裡銀兩。

何況景陽宮的用度本來就緊,留下銀兩為日後打算吧。”

“讓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這麼多廢話。”李景炎瞪眼,“以前給了錢現在就不能再給了?

我已把你們當做家人,自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把銀子強塞到到雙喜手中,後者已經眼眶泛紅。

“主子,奴婢誓死跟隨您。”

雙喜噗通跪下,狗娃等也隨後下跪。

“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說話。

景陽宮就這個情景,你們雖是閹人但不離不棄,比那些正常人都講情義。

我只是將心比心,以後千萬別再這副作態。”

把挨個把他們扶起來,“好了,趕快去辦理吧。”

三人抹著眼淚離開,李景炎沉下臉靜心思考。

此事沒結束,德貴妃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接下來一定會找他問話,趁機設下不知情的圈套。

他必須想出一個對策才行,最起碼要度過這次危機。

思索了一炷香的時間,把可能發生的事情反覆推演,李景炎漸漸有了應對主意。

“如此,德貴妃便拿我無可奈何。”

後宮向來無秘密可言。

況且李景炎也並未打算隱瞞。

雙喜抬著用草蓆包裹的福貴,大張旗鼓地往亂葬崗送去。

訊息很快便在內宮流傳開。

德貴妃鄭氏悠然地輕搖蒲扇,愜意地半倚在美人榻上。

侍女過來更換了消暑的冰塊,又重新點了根鳳髓香。

鄭氏接過已剝好的冰鎮嶺南荔枝,吃下之後滿意的眯起眼睛。

李進忠晃動拂塵,輕緩地走到榻前,“娘娘,福貴被打死了。”

他語氣平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為何?”

德貴妃放下荔枝,好奇詢問。

“今日是領用度的日子,福貴與景陽宮的王保起了爭執,不知怎的就動起手來。

王保被失手打死,大爺前來討要說法,然後帶走了福貴。”

德貴妃眼珠轉動,手指輕輕敲著床板。

“呵呵,到底是個孩子,做什麼事都這般沉不住氣。”

她輕蔑地一笑,“福貴死的好啊,倒是幫了本宮的忙,本宮這就去找陛下做主。

一個野種也敢欺負到本宮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