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麼呢?給我也講講!”祖耀從帳外走了進來。

“唉,迷茫呢。”

“迷茫啥啊?這不是順順利利地恢復著呢嘛,過段時間肯定又變回生龍活虎的你啦。”

“不是這事,嘖,怎麼說呢。”

祖耀拉過來一個椅子,順勢坐下,道:“快點說,怎麼變得磨磨唧唧的!”

“這不是最近,老做夢嘛。”

“咋的,夢到娶媳婦啦?”

“別貧了,說正經的呢,最近老是做噩夢。

我夢到大晟國的小孩,還有咱們一路打過的別的國家的小孩,追著我問他們父母去哪了。”

“然後呢?”祖耀冷靜下來問道。

“然後我現在就在想啊,你說,人家原本在這活得好好的,咱們憑啥突然就闖進來了呢?人家也是人,咱們憑啥就決定人家生死了呢?”

“憑啥?憑咱們是徵西軍啊,是太微王朝的軍隊啊。”

“太微王朝多個啥?怎麼就比那些大晟、花剌啥的高一等啊?”方川柏嘀咕道。

顧懷安趕緊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川柏,別瞎說!”

祖耀接過話,道:“高不高一等的我不知道,但是古語講,在其位謀其政,咱們既然來當兵了,就應該幹出個樣來,為國爭光,為家爭氣,這個道理總沒錯吧。”

方川柏眼光有點躲閃,低聲說道:

“祖耀,我跟你不一樣。你家裡是為官的,本不需要服兵役,我知道,你是主動參軍的,是奔著建功立業來的。

我只是普通人家,如果我不來,就得是我弟弟來,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經受這些風霜而已。我想,懷安可能也是如此吧。”

顧懷安沒有說話,但是他也覺得方川柏說的有點道理。

“人嘛,總得經歷一些困難,你想想,你要是不經歷這些,也當不上現在這個隊長啊,是不是?你看你揮舞方天畫戟的樣子,多帥啊,真是英姿勃發!是不是,懷安!”祖耀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顧懷安。

“啊,是,是啊……”

“不是,怎麼,懷安你也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你也做噩夢啊?”

顧懷安低下頭,沒有說話。

“不是,你們兩個在搞笑嗎?殺幾個人而已,當兵能不殺人嗎?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殺你。你們不殺人,能有今天嗎?不殺人,你顧懷安能當上官長嗎?不殺人,你方川柏能當上隊長嗎?”

“再說了,這些西域小國都是化外之地,要靈脈缺靈脈、要文化沒文化,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都應該臣服於咱們太微王朝。這些西域人只是渺小的外人,跟咱們中原之人能一樣嗎?一群螻蟻的生與死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殺,自會有別人殺他們。到時候別人立了功,爬到你們頭上,還會壓著你們,指揮你們接著去殺人!你們逃不掉!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已主動動手,這有什麼不對嗎?”

顧懷安和方川柏都沒有說話,他們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但就是覺得這些話都不中聽、不受用。

祖耀發覺自已剛剛也許太過激動了,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因為打大晟死去了不少弟兄,心情比較難過?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朝夕共處多少日子。但是我告訴你們,鬱悶一會兒也就行了啊!

大丈夫當志存高遠,永遠不要忘了咱們是幹嘛來的,不幹出點兒功績怎麼回家見爹孃呢!”

見顧懷安和方川柏依然沒有作聲,祖耀丟下了一句:“你們好好想想吧。”

扭頭離開了。

祖耀離開後,顧懷安和方川柏默默地待了半晌。

到了中午,手下的小夥帶著熬好的白粥過來了,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