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顧懷安沒有墜在怪石或者樹梢上、被扯成碎片。

而是直直墜在了地面上,雖然筋骨盡碎、摔成肉餅,但好歹算是有個“全屍”。

在荒無人煙的野外,歲月的流逝是不著痕跡的。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此時徵西軍已向西又行進了幾百裡,正在攻打蒲犁國。

但在這個沒有任何人觀察的一方天地,卻上演了一幕奇觀!

只見顧懷安的屍體正中、丹田位置,漂浮著一顆湛藍色寶珠,寶珠上有一道裂縫,周身散發出脈脈藍光,將那屍體包裹其中。

那屍體本應被消解殆盡,與大地融為一體,成為花草樹木的養料。

此刻寶珠中卻釋放出濃郁如乳的藍光,澆灌在屍體之上,一邊細細地將原本腐肉碎骨剔除而出,一邊在原處漸漸地實化、凝聚成新的軀體。

周圍偶有小鹿或兔子經過,遠遠地望向這藍光,卻不敢接近。

又這樣過了一個月,顧懷安原本的屍體已經全部化為血水和汙穢,散在周圍、流入大地,此刻躺在地面上的是一個嶄新的軀體。

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這軀體甚至還有些透明,肌膚下還能隱約看到條條脈絡,湛藍寶珠也已重新回落到了他的軀體之中,他的周身還在散發著微微藍光。

又過了一個月,藍光已全部收斂不見,那副軀體看起來也與常人無異。

這一日,陽光照在那副軀體的臉上,竟使其睜開了雙眼。

顧懷安,復活了。

他恍惚地望向四周,大腦裡一片混沌,他躺在地上呆呆地想了很久,這才終於想起,喃喃道:

“我叫顧懷安,家在東溟國龍驤省清風鎮,現任徵西軍……”

他愣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犯下了那樣的錯,自已此刻肯定已被先鋒驍銳營除名了。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身邊竟圍了許多鼠兔還有小鹿,都在小心翼翼地嗅他的身體。

他緩緩坐起身,那些小動物收到了驚嚇,蹦跳著四散跑開了。

顧懷安沒有在意這些,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已,好在還是囫圇個的,沒有缺胳膊少腿。

他又試著動了動,雖然不太熟練,但是胳膊腿確實都是好使的,只不過全身光溜溜的。

他心想:我當時穿的是什麼來著?哦,是一身銀甲和一件紅袍。唉,大概是被摔爛了,不知道滾落到哪裡了。

他又抬頭望上去,頭頂那座山峰已經隱入雲霧之中,足見其巍峨,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已還活著。

他緩緩站起來,嘗試著走走路,動動身子,雖然對這副身子還比較生疏,但卻是有一種說不出得輕盈。

走動了一會兒,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他喃喃道:

“好餓,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幾天,這會兒也該吃點東西了。”

時間雖過了整整三個月,但是他一直陷入死亡之中,五感與外界隔絕,當然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再加上整個摩訶國受靈脈分支滋養,四季如春,時節雖已至冬季,但山間依舊是一片綠意盎然。他只道是自已昏迷了幾日而已。

他又接著琢磨著:

“找東西吃就需要有武器,武器,咦,我當時帶著我的黑刀呢?跑哪裡去了?鎧甲什麼的丟了也就算了,現在天氣還不冷,但是黑刀丟了可就不好覓食了。”

他趕忙四處搜尋起來,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剛好發現黑刀就凌空斜插在三丈多高的一顆光禿禿的怪石之上。

他繞著怪石走了兩圈,發愁道:“這怪石這麼高還這麼陡,這可如何是好?”

他又往周圍望了一圈,發現稍遠處有個一丈左右的怪石,心想:

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乾脆死馬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