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初見那天類似的場所看到江臨,我慶幸來了這一趟。
如果我今天真的回學校了,他退乘找不到我了,那我們就真的分手了,而我也大機率會後悔。
事實上今天一早起來,他不在了,一想到以前的日子裡出乘前我們都會一起整理乘務包,一想到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他,我便慌了。
原來,我比想象中的還要依賴他。
以前我以為自己只是愛他勝過一切,現在才知道對他的依賴同樣也勝過一切。
聽到他親口說可以,無論我的這句反悔延遲了多久,他還是給我留著反悔的機會。
“那就說好了,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也沒提過分手!”
他笑笑:“好.”
我本該高興的,可為什麼在他說“好”的那一瞬間會覺得這個字有些刺耳呢?為什麼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反對?我想分手他就預設,我不想分手他也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看起來或是聽起來都很好,可我為什麼不覺得開心了呢?無論什麼他都無所謂,只要我願意、想清楚了他都可以同意,因為不在意所以才無所謂。
我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
他什麼都依著我只是因為不在意,分手與否他都不在意,所以無論我是說分手還是說和好他都可以默默同意。
可能我真的就是正好出現在了他需要個人陪的時間,我走了就走了,我回來了正好不用再找其他人陪。
這個想法很可怕,我意識到它的可怕也還是任由它蔓延。
於是我本來打算跟他在火車上走一程的,卻又忽然地不想走了,在我說出不想上車之後,他臉上閃現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恢復平靜:“我懂了,你買票只是為了來站臺一趟.”
“嗯.”
我點頭,也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其實我就是想來告訴你我反悔了,我怕這一走就真的分手了.”
“我也一直以為這次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話間,他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憂傷又是那麼地真實,使得我剛才萌生出的那個可怕想法開始搖擺。
我沒說話,他撓了撓我頭髮之後說:“儘早回學校也是好的,這次是請假來的吧?”
我預設了,在身心徹底被攻陷的時候便急切想要找個出口,想要見到他了。
“回學校了要好好學習,你不是還說要做學霸嗎?怎麼能請這麼多天假呢?”
以前和他說過,我要做學霸,要走學霸之路,讓別人一看見我就羨慕我,以後你叫我的名字都要加個字首——學霸,你要叫我學霸許幕清。
當然,他沒真正叫過,我也不是真的願意聽他這麼叫我名字,畢竟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很不好聽。
最終,我還是沒陪他走這一程。
如果他能說“你都買票了,人都到站臺了,怎麼能不上車又回去了呢?不行,你不能回去,我希望你這次陪陪我.”
那麼,那麼我大概真的會覺得在他心裡我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大概我也不會在回學校之後總是挑釁,總是忍不住對他吵鬧。
看吧,人性永遠自私。
無論什麼事情,也都能把錯誤推給別人。
心底裡最真實的那個自己是知道的,這些只不過都是藉口,藉以掩飾真實的藉口,可我還是能冠冕堂皇地說給江臨聽。
都是到了後來,才敢承認我的自私。
相比之下,江臨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被愛的人。
我身上應該也不全是自私,還是有那麼些優點的吧?至少,至少我看人的眼睛夠毒,我確定江臨是個好人,而我也無比愛他,愛他我絕不會吃虧。
回到學校之後,江臨有給我解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