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常鳳清全然不在乎,畢竟這麼些年來,他在朝中也是樹敵不少。

那些文官自詡清貴之流,看不上自已宦官的身份,而那些武將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也就瞧不起自已陰險毒辣的手段。

他們的看法自已根本不想知道,不過是一群虛偽又自視清高的小人罷了。

只是有一點叫這位九千歲大人心中不爽,自已受了罰,也閉門在家修養了這麼些時日,按理來說小皇帝也該消氣了,怎的也不來看看我,甚至叫人來打聽我的情況都沒有。

一連十來天戚渙那裡沒一點兒動向,九千歲大人心裡可是窩著火呢。

“大人,外頭有一銀甲衛前來拜見。”臥房外傳來自家小廝的聲音。

常鳳清一聽,眼神立刻放光,心中的竊喜和激動難掩,他起身太快,拉扯到背後的傷口,頓時又是疼得齜牙咧嘴,重新跌回床榻之上。

緩了一會兒,長了教訓,這次他緩緩起身,稍微穿戴一些後才開口說話。

“叫他進來。”

銀甲衛被小廝帶進常鳳清的臥房,迎面而來的是濃濃的藥香,濃稠的像是要滴出汁液似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只瞧見九千歲的臥床被層層紗幔遮擋住,叫人看不清裡面的動向。

“可是陛下那兒有訊息了?”

“是,陛下下令叫臣請你回宮。”那位銀甲衛也是個機靈的,知曉不遠處被紗簾遮擋的男人的手段,於是斟酌了一下話語。

常鳳清聽著那個“請”字心裡頓時舒坦了,唇角忍不住上揚。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回陛下,就說常鳳清馬上進宮覲見。”

戚渙坐在御書房內批著奏摺,越批越窩火,看著一連幾張奏摺都是無聊的問候,終於忍不住了。

“快馬加鞭去給這個張兆仁倆耳光,告訴他再囉裡吧嗦說這些沒用的問候就格了他的烏紗帽流放北地去!”她將手中的摺子向前一丟。

“陛下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大動肝火,小心氣壞了身子。”

戚渙抬眼一看,只見來人一身烈紅的飛魚袍,上頭用金絲繡著魚鱗祥雲紋路,腰上攬著一條黑緞嵌玉腰帶,將他窄瘦的腰部曲線淋漓盡致地勾畫出來。

墨髮上束,以鏤絲金冠束縛著,猿臂蜂腰,寬肩窄臀,這般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的除了常鳳清還能有誰?

戚渙也是奇怪,一個沒了根的宦官身材怎的這般好。

常鳳清見著戚渙看自已的眼神微微愣住,心裡說不出的得意,也不枉他入宮前好一番打扮。

彎下腰將戚渙扔在地上的奏章撿起開啟來看,入目便是“陛下,您飯否”,頓時微笑僵硬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