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又驚又怒。

六皇子有片刻的失神。

不知道想到什麼,他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之後,視線焦著在趙悠妘的腹部。

趙悠妘便覺渾身犯惡心,就如在山間那條白環蛇吐著冰冷的蛇信纏繞自已的細腰時那般感覺。

她不自覺地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思及男人方才的話,趙悠妘唇線緊繃,雙拳緊握,眼底的怒火似越燒越旺:“你說呀!”

而六皇子方才的急切和激動已然不見。

微偏頭,斜眼睨她,挑逗的彎起嘴角,眼神裹了刀子,語氣裡透著明顯的不善:“本王怎麼捨得讓那賤玩意兒碰你?當初不過是做了一場好戲,讓你以為自已被馬伕玷汙了。

我就想看看,太子若知道自已金貴的嫡妻被一個邋遢下賤的馬伕給糟蹋了,表情是何等精彩,嘖,有點可惜了。”

說到這裡,男人頓了下。

之後,趙悠妘又聽見他冷冷咬字,喚了嫡姐的名諱繼續道:“趙慧妘,既然太子不喜歡你,而你又懷了本王的麟兒,那你、我便好好聯手,日後,讓咱們的孩子坐上那至高位置?”

聽到這裡,趙悠妘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劉恆安,你做什麼美夢呢?”

聽及,六皇子的臉色倏然變得更冷,他狠狠瞪著趙悠妘:“竟敢喚本王名諱?!你又要發什麼瘋?”

趙悠妘止住笑,涼涼道:“你是我夫君的弟弟,身為長嫂,喚你名諱不是理所當然?再者,不是你先對太子妃不敬,直呼姓名的?”接著,她冷冷地“切”了一聲,繼續道:“太子愛我愛得要死,我不過略施小計,便瞞過了一切,我呀,方才不過是詐詐你,你要麟兒,去找你的新婚妻子要去吧!”

說完,趙悠妘扭頭就要離開。

六皇子聞言,面容瞬間陰沉下來,嘴角猛地一抽,面部的肌肉驟然緊繃,彷彿每一絲紋理都夾雜著狠戾。

太子在六皇子的印象裡,是絕對不可能愛一個女人愛得要死。一聽她這話,便知是匡人的話。

他伸手,攔住她,咬牙道:“你、找、死!本王現在就成全你,看那個愛你愛得要死的太子能不能救你。”

六皇子極度惱怒下,什麼也顧不上,用力扣住趙悠妘的手臂,便將其往一旁的深池邊拽:“敢耍弄我?!本王便讓你做個溺鬼!太子妃意外失足掉落深池,想必也怪不到本王頭上,滿不過挨頓訓,”

男人是真的發了狠,趙悠妘感覺手腕被他拽得生疼:“我勸你趕緊放開我!不然太子定會讓你……嘶!”

六皇子奚笑:“太子?呵,若知道你是以殘破的身子嫁給入太子府的,他那樣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人,不得恨你恨得要死!”

話畢,他又狠力一拽。

一拉一拽中,趙悠妘眼見馬上要被帶到深池邊。

不得已,她只能隱隱使著內力,不讓自已被推入水中。

石橋另一頭不遠處的涼亭二樓,太子抱胸站在上面,已經看了好一會兒。

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二人之間的拉拉扯扯,卻看得一清二楚。

太子凝視著他們,面色鐵青,深邃而幽暗的眼眸裡有錯雜而濃烈的情緒翻湧著。

從六皇子第一次抓住太子妃的雙臂起,身後的護衛流楓便不自覺地哆嗦了下,主子爺身上的寒意,實在是嚇人。

另一邊,趙悠妘還在暗自與六皇子較量著。

到最後,實在不行,她便打算趁六皇子不備,使內力推開他,逃走。

這樣做,便會暴露她會武藝的秘密。

可即便不這樣做,等被推入水中,她又不會鳧水,還是要使輕功逃脫,那樣還是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