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醒的時候。

趙悠妘發現自已身在繡滿辛夷花的鵝黃梨帳中。

只覺腦袋裡一片渾噩。

她盯著梨帳上一朵朵別緻的紫色花朵出神。

姨娘制香製藥的本事,她多少學了些。

從小在姨娘的耳濡目染下,隨身攜帶多種香品和藥丸已然成了習慣。

方才,在太后和殿下面前,她自已把自已迷暈。

就是不想在他們面前草率的表態。

她還未看清局勢。

還未找到那個能成為最後贏家的皇子。

可不能一入宮便成為他們祖孫倆博弈的犧牲品。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幾人的說話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殿下,容老臣斗膽一言。

知您是新婚,床笫間難免沉溺,但還是要節制些,太子妃之所以暈倒便是身子虛空所致……”

還不等老者繼續說下去。

一個鏗鏘有力滿含驕傲的男聲傳來:“哈哈哈…吾兒勇猛,頗有朕當年的風範!”

聞言,李太醫撫著花白的長鬚,表情一言難盡。

一旁的皇后楊映雪羞赧出聲:“陛下!”

向帝走近攬住她,起了逗弄心思:“皇后你來說,朕、是與不是?”

楊皇后急急垂眸,一貫的冷麵臉也不禁紅了紅,道:“陛下,說燁兒的事呢,您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向帝瞧著愛妻千年冰臉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爽朗的笑了。

太子看著他們的互動,眼眸裡閃過一抹複雜情緒。

一旁的老太醫倒是見怪不怪。

整個皇宮,誰人不知,向帝寵妻寵得沒羞沒臊。

此時,他識相的告退:“陛下、老臣出去開些調理的方子來。”

向帝點頭默許。

另一邊,趙悠妘故意弄出些聲音。

示意外頭那些人她已經醒了。

太子入內室。

將她扶起,“可能下地了?該去給父皇、母后敬茶了。”

她點了點頭,下榻,將宮裝理了理,“殿下,這裡是?”

“母后的玉央宮。”

一聽不是在太后的安寧宮,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慶幸:那萬疆媚的副作用可真是歪打正著。

二人出來。

他們雙雙跪地行了大禮後。

內侍奉上熱茶。

太子先行敬茶。

禮畢,輪到趙悠妘。

她恭敬地雙手平舉,向帝后敬茶:

“父皇、請喝茶!”

向帝含笑接過:“太子妃從前應該經常跟著趙相入宮赴宴的吧?朕倒是未曾留意過,不過朕的兒子們倒是別具慧眼。不錯!”

聽話聽音,趙悠妘將皇帝口中的“兒子們”三字,暗自咂摸一下。

胞姐身為趙家嫡長女,當然會跟著父親趙濼入宮赴宴;雖內眷是獨立的筵席,但也不耽誤胞姐那個有心人去勾搭皇子們。

皇帝這是明著稱讚,暗著責怪她挑亂多個皇子的一池春水呢。

胞姐到底勾搭過幾個皇子?

太子問過她是否與六皇子相識,那很有可能,六皇子便算一個。

想到這裡,頭便大。

她迎著皇帝目光,挺直身體,不卑不亢微笑道:“父皇,俗話說,好女百家求,好男亦如此。兒臣出彩,而皇家男兒更是人中龍鳳,兒臣能入太子府,這叫有福之女入有福之家。福雙至!”

“哈哈哈!好一個福雙至!”

“賞!”向帝大手一揮,內侍便端上一盤子珠翠金玉。

“兒臣謝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