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發作 (第1/2頁)

毫無疑問，太子晚間也歇在趙悠妘這裡。

二人收拾妥帖，便早早歇下。

在趙悠妘睡了不知道多久後，她便被一種細微的聲音驚醒，是一種痛苦的呻吟聲夾雜身體抖動而引起的衣衫摩挲聲，就在她耳邊。

她驀地醒來，睜開雙眼，側首過去。

發出這聲音的是太子。

她輕輕地坐起來，藉著月光，俯首去看他，他俊美絕倫的面龐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細汗，英挺的眉緊緊蹙著，嘴唇艱難地蠕動著，似乎因著身體內的痛苦在呻吟。

他靠床榻外側的右手還在不停地抖動著。

趙悠妘彎腰過去，捉住他一直抖動的右手，低聲喚道：“殿下？你怎麼了？”

她喚了好久，太子都未曾睜開眼。

眼見太子的氣息越發沉重，額頭的細汗變成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右手抖動的頻次也越發高，面容似因著體內愈發強烈的痛楚而變得有些扭曲。

趙悠妘意識到不對勁。

連忙放下他的右手，轉而抓住他的左手手腕，搭脈。

男人的脈象紊亂、還虛弱。

她立即朝著門外喊道：“來人！”

張德慶守在門外，聽見呼聲，敲門應道：“太子妃娘娘，可是有何事？”

趙悠妘道：“你、趕緊進來，殿下他、他病了！”

張德慶推門，入內室，瞧見太子那番模樣，面色倏然變白，他朝著廳外尖著嗓子喊了一句：“流楓！快去請程太醫！”

“喏。”門外是一個男子醇厚的應聲。

張德慶又哆哆嗦嗦地伸手，在胸口處掏了掏，拿出一個白玉瓷瓶，迅速倒出一顆灰青色藥丸，按住太子的腦袋，強硬地塞入他的口中：“殿下，老奴得罪了。”

藥丸入口後。

他對趙悠妘道：“娘娘，煩請您幫殿下倒杯水來。”

話畢，他便一直用力掰著太子的下頜，不讓他閉口，生怕他咬著舌頭。

趙悠妘急忙下榻。

水端來。

張德慶接過，一點一點喂入太子口中。

趙悠妘瞧著他一舉一動皆透著擔憂，不過，也透著熟稔。

喂藥、捏緊下頜、喂水……皆有條不紊。

就好比這些事情，他曾經做過很多遍一樣。

太子服了藥丸，似慢慢在恢復意識。

因著身體裡巨大的折磨，他的面色變得慘白，線條優美的嘴唇此時灰白得毫無血色，飽滿的額間佈滿密汗，雙目緊閉，青絲披散在肩頭，胡亂地糾結一處，凌亂不堪。

趙悠妘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太子。

病弱、破碎的太子。

她拿起一旁的巾帕，為他擦拭額間的密汗。

動作小心又輕柔。

接著她又擦拭過他硬朗的面龐。

太子緊闔的眼瞼因著她的動作在顫動。

他似在掙扎，想要睜開雙眼。

這一刻，趙悠妘不知為何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她突然有種緊緊把他抱在懷中的衝動。

不過片刻，她的理性回籠，毫不猶豫地壓制住這種不該有、也不能有的衝動。

若無其事地將巾帕扔到一旁，趙悠妘開口：“張總管，殿下、這是……？”

她跟著姨娘學過一些摸脈，但那些僅限於常見疾病的脈象。

太子方才那樣的脈象，她吃不準是何病。

張德慶聽言，斟酌了幾瞬，才回道：“娘娘，殿下這是老毛病了，您不用太擔心。”

張德慶不會道明實情。

殿下曾經吩咐過他，這病除了他，其他任何人皆不準透露。

他可不敢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