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按理手指上該會有許多薄繭才是,但縱觀她的整雙手卻是盈嫩似無骨般,一點練箭的痕跡都無。

前世,她毫無抵抗之態,任憑胞姐和嫡母作為,便也沒有多個紫蘇監視自已。

這一世,她們對她提防又提防,想方設法來控制她。

趙悠妘清楚記得當時錢氏對自已的警告:“慧兒不在太子府的這些時日,你務必要將每日裡與殿下相處的一點一滴詳細記錄下來,不得有任何隱瞞,劉嬤嬤和紫蘇皆會好好看著你,也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父親好心,暫且保了琬珏別院那些人的性命,但如若你不好好聽話,他會跟我一樣,也是不會讓她們好過的!”

……

後背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將趙悠妘的思緒拉回。

她根本無法入睡。

索性,起身。

找來了兩面銅鏡,一面掛在屏風上,一面拿在手裡。

她背對著站在屏風上的銅鏡前,然後再透過手裡小一些的銅鏡看去。

便瞧見原本細嫩雪白的玉背偏右側位置有一大片紅腫,不同於趙慧妘那處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大小不等的水泡,她那處大大小小的水皰密密麻麻,有的還滲出黃水,有的發白像死肉,有的肌膚表面呈焦痂……

也過去了兩三日,每日裡藥膏也不斷,竟然好得如此慢。

隱約覺得頭有些昏沉,她又放下銅鏡,爬上榻,趴臥著,透過軒窗去瞧天邊的冷月。

這暗夜裡的冷月光,真讓人生寒!

迷迷糊糊中,她似睡了過去,又好像是醒著的。

只瞧見身披銀鋼鐵甲的男子背影,正揮舞著手中的鑾金錯銀繡春刀,朝著模糊面容的一行人,冷硬地砍下一刀又一刀。

一瞬間,血河吞噬她……

她驀地驚醒。

接著便聽到沉啞的嗓音:“你鬼哭狼嚎什麼?”

太子站在床榻邊,居高臨下地打量她。

這幾日,他忙得焦頭爛額,北疆伊吉被撕開了口子,西塞各部落也開始蠢蠢欲動,時不時有部落以進犯試探。

父皇讓他好生思量應對之策,是以這幾日他都不曾回後院,皆直接歇在了書房。

今日總算做完部署安排好,才想起,他的太子妃還受著燙傷,作為夫君不聞不問總歸說不過去,沐浴後便來了。

那日太子妃不顧自身安危去護著一個遠房表妹,到底是讓他有了些許改觀。

他對她,一開始便存有偏見。

於是多的是漠然夾雜厭惡。

對她的脾性是不滿意。

洞房夜,他第一次體會男女間的歡愉便上癮,他那時惱怒極了,如今想想,他必須得承認,他惱怒的不是與她做那事兒,而是惱怒他們的第一次卻是由她來主導的。

其實床笫間,他們十分和諧,他很滿意。

她已經是自已的太子妃,是太子府的主母,將來還會為他誕下麟兒,他該多給她些耐心才是。

頓了頓,他緩和道:“是做噩夢了嗎?你這樣將整個臉悶在枕頭裡,不做噩夢才怪。”

趙悠妘一副茫茫然然的模樣,似還不曾完全清醒一般。

怔神好幾瞬,她才答道:“殿下說得的對,是臣妾睡姿不好,才染了噩夢……”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