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悠妘見男子坐在榻邊,開始脫靴,便知他要上來歇息。

略微蜷縮了下雙腿,她給他讓出地方。

太子一言不發地上了榻間的裡側,躺下。

呼吸間瀰漫著女人獨特的幽香氣息,垂眸打量她的側顏,女人的肌膚勝雪,彷彿輕輕一碰便嬌赧輕顫……

男人深沉的眸子裡泛著幽光。

不過,瞧見綿白薄絲披肩下隱約可見的紅腫,到底忍住了。

他僵硬的側了側身,閉目……

趙悠妘再次沉浸在方才的噩夢中,心思變得莫名的敏感、脆弱。

漸漸的,她的桃花眼裡蓄積了溼意,裝作不經意地偏頭過去。

她不想讓枕邊人發現。

後背的刺痛一刻都沒消失,在這般心境下,感覺那些痛如火一般炙燒著她。

忍吧,忍下去。

總有一日,她會替自已討回來的。

咬緊唇角,拼命隱忍時,耳邊卻傳來男子的輕鼾聲。

側臉瞧去,太子已然入夢鄉。

這男人一沾枕頭就睡?!

心下輕嘆了一聲。

清冷的月光透過軒窗灑在他優雅靜謐的睡顏上,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雙眸緊閉,有如古潭一般神秘,睫毛濃長而微翹,隨著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鼻樑高挺似彎鉤,絕美的唇形,飽滿的唇峰透著難以言說的邪魅性感……

她悄悄地伸手去碰觸了下。

而男子似毫無察覺,仍舊放鬆的睡著。

趙悠妘輕捻了下手指,似在回味剛剛手指下那綿軟的觸感。

他怎麼可以睡得這麼香?!

而她卻在承受磨人的痛楚。

作為夫君,他怎麼連一句關心問候的話語都沒有,不該問一問傷口怎麼樣了,還疼不疼麼?

沒來由的惱怒,她猛地推了又推。

太子倏然睜開雙眼:“作甚?”

男人被硬生生地弄醒,眼眸裡泛著慍惱和冷冽。

趙悠妘才驚覺。

男人不是她的夫君,是嫡姐的夫君。

她剛剛做了什麼?!

不尷不尬。

她一時不知做何答。

思緒輾轉間,趙悠妘想將對嫡姐的隱怒發洩在她的夫君身上。

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她夾著嗓子,便有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殿下~臣妾好痛喲~後背上似著了火……嗚嗚……根本就睡不著嘛……”

太子:“……”

這幾日,他都不曾好好休息過,埋頭政務,實在是睏倦極了才眯一會兒。

方才他歇了對女人的心思後,便睡了過去。

好似剛睡著,又被女人給推醒。

說不惱怒,不可能。

可聽著女人嬌嬌柔柔地跟自已撒嬌,又恍然又困惑。

只覺自已百忙中來後院,歇在她的房裡,便是在對她好。

他難道還需要關心她的傷口疼不疼嗎?

可她疼,他能有什麼法子呢?

這不應該是大夫或者御醫該管的麼!

想到這裡,胸中積聚的怒火似在加劇。

他咬著後牙槽閉了閉眼,才冷靜道:“孤又能做什麼才能讓你不疼?嗯?”

語氣裡到底含了些許怨怒。

聞言,趙悠妘好氣又好笑。

想睡覺是吧,那她偏不讓他如意!

眼裡隱忍許久的溼意,化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珍珠滾落下來,澆淋在勝雪的芙蓉面上,瞧著更楚楚可憐。

只聽見她悶聲答道:“殿下,大夫說可以多吹吹,特別是傷口有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