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倆人就是單純吵架,意思意思搶兩下就完了,沒想到他們倆來真的,眼看夏利都要開始漂移了,鍾永寧和陸懷遠趕緊探過身子去阻攔文苑青和於南。

車內空間本來就小,車內現在更是亂作一團———陸懷遠拉著大喊大叫的於南,想要把他摁回副駕駛;鍾永寧一把捂住文苑青還在親切關心於南已經去世母親的嘴,懇求她少說兩句。

現在車內的噪音已經達到嚴重危害人類生命健康的程度了,四個人就跟精神病院逃出來似的,沒有一個情緒穩定的。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能看到一道黑影從車前飛了出去,文苑青緊急踩了剎車,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於南酒都給嚇醒了,他面如土色:“是不是撞到人了?不會吧……”

陸懷遠抓著於南胳膊的手已經開始抖了,他現在說不出任何話來;文苑青掐了他一把,讓他離遠點:“於南,你跟我下去看看。”

鍾永寧制止了哆哆嗦嗦要下車的於南:“等等,四個人一起下去,這附近本來就偏,周圍都是河,再過過就是高速了,小心點。”

四人謹慎的下了車,周圍已經開始起霧了,公路附近的燈跟沒有一樣,在黑暗中和濃霧中只能起到微弱的照明功能。

於南的心都涼了:“怎麼可能會起霧,不會有鬼吧……”

“不排除有故意讓咱們撞到東西,然後等下車後來趁機打劫的情況。”鍾永寧拿出手電,照了照周圍,“不過於南說的也對。”

陸懷遠還是很慌:“萬一真撞到人怎麼辦?!!!”

文苑青毫不在乎,她雙臂抱胸,吊兒郎當的靠在車門上:“那就去看看是活是死唄,不過真要是撞個半死不活,咱們幾個加一塊都不夠賠錢的——陸懷遠,你的法醫生涯到時候估計要結束了。”

於南喊了起來:“等等,文苑青,萬一被撞的人還活著,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滅口吧?!”

“滾蛋,我可沒這麼說,你能這麼想說明你的潛意識裡也有這種想法。”

於南覺得這事喪盡天良,但是不代表陸懷遠也這麼覺得。

陸懷遠披肩的黑髮簡單的低紮了起來,他的劉海、他脖子後面以及襯衣都被汗水打溼了;我從眼神就能看出陸懷遠的小心思,在場所有人,他是最不想讓自已前途斷送在這的一位:“於南,少說兩句吧,這事你可是主要責任人之一。”

這一句話就把於南嗆的不吭聲了,他看了看發愣的陸懷遠和不把事當回事的文苑青,再看看一直雙手背後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的鐘永寧,小聲問:“我…是說,如果人真死了呢?”

陸懷遠實在放心不下,他裹緊夾克,對文苑青說:“咱們過去看看。”

文苑青比了個ok的手勢,和陸懷遠拿著手電筒在附近檢查了起來;鍾永寧見於南實在焦慮不安,就意思意思安慰了他一下——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他們倆才回來。

陸懷遠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還好還好,就是撞死了一條野狗。”

於南懸著的心終於下來了,他感覺自已又行了。

既然沒出人命那就繼續前進,這次換了鍾永寧來開車,她的駕駛技術比其他三個人都要穩。

霧依舊沒有散去,今天的夜晚比任何時候都要黑;平日的黑夜,有星光和月光,它的底色其實都是深紫或深藍,與黑融合到一塊,構成了夜晚的天空———這次的夜空,是純純的黑色,沒有任何一絲光亮。

前方的霧越來越淡了,路燈也逐漸變暗,在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後,才超時到達了目的地。

四個人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文苑青最先意識到不對勁,她警惕的環顧四周:“我沒記錯的話開二十分鐘就差不多到了吧?這次怎麼開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