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沿著官道向北走了十來天,各處越來越荒涼,他們走過幾個城池補給的物資越來越糟糕。

姜璃月直接下令在最後一座城池補給兩個月的食物。

逃荒的人越來越多,有走路艱難的老人,有瘦小的孩童,有拉著車的,有騎毛驢的,有衣衫襤褸的,也有衣著鮮豔穿著不合季節的小襖婦女。

這些逃荒的人把自已最貴重的財產都帶上了,穿起當年的嫁衣,揹著家裡僅有的一個木桶又或者帶上缺了口的陶碗,離開了自已的家鄉。

道邊越來越多人,甚至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他們瘦骨嶙峋,眼中毫無生氣,像一具具屍體一樣走過他們車隊。甚至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這樣的人間慘景讓母子三人都越發沉默,心中沉重異常。

剛開始沒有人敢靠近這個車隊,但是看到車隊滿滿的糧食,終於有些人大著膽子走近。

撲通一聲跪下就不停地磕頭“官爺,您行行好,我家落了災,如今實在活不下去,您是青天大老爺,給口吃的吧!”

旁邊圍觀的人看到,也紛紛跪下來磕頭。“求求青天大老爺,給口吃的吧!讓我們活下去吧!”

還有人喊道:“我家女兒老爺看看要不要,幹活麻利,隨便打罵,最聽話。”

推出一個身高只到腰部的女孩“要是爺們兒覺得有幾分姿色,晚上還可以暖床。”

她滿臉髒兮兮頭髮一縷一縷粘在一塊看不出原來顏色,黑呼呼的腳上挺著一雙細棍子似的腿,衣服破破爛爛已經沒有一塊整個布。

“您看看只要給五斤不三斤,就要您三斤糧食。您就可以帶回家!”

“官爺,我家婆娘您看看喜歡不?她可能生了,保準您三年抱倆白胖小子。”

人群越來越多的往車隊靠去,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有人手快就要摸到運糧食的車旁,一下就像水滴滴入了油鍋,人群不受控制的開始推搡。

甚至靠近主子馬車旁邊的人,猛烈地拍打著馬車。眼看暴亂一觸即發。

突然一聲暴喝,一支長槍穿過前面一個難民的胸口,這人像塊破布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車裡的劉氏嚇得叫出聲,被旁邊姜璃月快速捂住,眼神示意不要出聲。

人群中瞬間安靜下來,那群人像一個個殭屍一樣,一動不動,空洞地站著,再也沒有人敢靠前一步。

“退後,誰要再靠近一步,這就是下場。”林頭領大喊一聲。

難民們終於不甘心地退了回去。但是眼睛像野獸一樣緊緊地盯著車上的糧食和他們每一個人,如若有機會就毫不猶豫撲上來撕咬。

車隊不得不加快速度穿過人群。

劉氏已經嚇得面色慘白。姜璃月覺得自已也好不到哪去,這樣的慘景活生生在發生在眼前,引起一陣生理不適。

為了不再出意外,姜璃月讓奶媽把弟弟睿兒抱到一輛馬車內。

車隊每天早出早抵達目的地,絕不趕夜路。即使這樣路上也遇到幾波劫匪。

還好,姜家護衛身手矯健,養得身強體壯,和難民扮成的劫匪不可同日而語。除了幾個受些輕傷之外,一直都平安無事。

直到姜璃月病倒,開始發起高熱,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已身體很不錯,日常還經常鍛鍊,沒想到卻比劉氏和睿兒還不堪。

這可把劉氏擔心壞了,又是命人熬湯藥又是擦身子降溫,一邊催促車隊加快速度到下一個城池,一邊擔心趕路太快怕女兒受不住。

在迷迷糊糊中,姜璃月做了個夢,一個一身白衣服的女人,慎白的臉,眼睛滴下兩條血淚。

嗚嗚哭泣聲在耳邊時遠時近“你快死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