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出言相問。

朕這廂又吸溜了一口粥,道。

“你叫什麼?”

“小八”

朕一驚。

“仵星星怎麼給你起了個狗名?”

小八半晌沒做聲,末了才道一句。

“堂主沒念過書”

“......可也是”

說話間,小籬笆院裡又飛來一位不經唸叨的舊友。

仵星星見了朕,也不行禮,也不廢話,只伸手去解小八背上的蜂箱。

蜂箱解下後,兩人又合力將箱角下的木釘拍入地下。

而後,那小八便從懷中掏出來一支菸笛,對著蜂箱上的煙口,吹了一口濃香進去。

不多時,原本嗡嗡作響的蜂箱,便漸漸安靜了。

小八對著仵星星一點頭,仵星星又回頭對著朕一頷首。

“這些胖蜂已經養好了,從這裡到總舵,蜂飛三日可達,若要調動人手,十日內便能見人”

朕點點頭:“蠻好,你上次信中說老六老八和老十三都無異動,如今呢?”

“六王爺薨了”

“喲,怎麼薨的?”

“先是內閣大學士唐山海派了刺客,砍了六王爺雙腿”

朕頷首:“不錯,唐學士是錚臣,老六這個風流鬼若是當了皇上,朝堂勢必要出亂子,為臣嘛,與其到時再同帝王死諫,不若一開始就不要讓他登基,唐學士只斷他一雙腿,沒有要他的命,也算是慈悲為懷”

仵星星面無表情,接著道。

“而後是皇后派去的飛羽弓手,於太極殿殿門前射了六王爺二十五箭,四箭穿胸而過,三箭穿顱而過”

朕聞言,不由捂了臉。

“朕這個弟弟也是命苦......”

仵星星無視了朕的嘆息,一張臉冷若冰霜。

“六王爺薨後,是焦太傅下的訃文,定的喪儀,只說他是暴病而薨,期間錦衣衛副指揮使要追查王爺死因,被太傅就地格殺於王爺靈前”

朕在聽見焦太傅這三個字後,不由愣了一瞬。

隨後,卻又笑了。

焦鴻銘啊焦鴻銘。

你真是好大的官威。

太傅太保,一身兩名。

官至超品那年,焦鴻銘也不過而立之歲。

朕做皇上時,焦鴻銘手中,就握著朕的半壁江山。

朕過身之後,他卻又未曾跳起來造反。

朕實在是不懂他。

時至今日,也還是不懂。

說來也怪,不論朕生前還是死後,朕都從未擔心過朕那幾個弟弟會來謀奪江山。

因為朕知道,朕都坐不穩的江山,那幾個狗看星星滿眼花的孬種,就更沒本事坐了。

可唯獨他焦鴻銘。

讓朕怕過。

皇家子弟,有奪權的名。

可他焦鴻銘,卻有奪權的力。

朕擱下粥碗,抬眼對著仵星星說道。

“焦鴻銘身邊那兩個高手還在麼?”

“在”

“就真沒什麼法子能弄死他麼?”

仵星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不再回話。

朕見狀,也跟著她嘆了口氣。

唉。

朕何嘗不知道焦鴻銘這個人有多難殺呢?

朕十六歲入主東宮,他二十歲得封大學士。

同他初見那日,朕就覺得此子斷不可留。

這人雖長得溫潤,實在,五官和骨相都很平順,可朕就是怎麼都看他不順眼。

那年他剛入朝為官,因著考了狀元,官運一度亨通。

隔年,授朕策論的老太傅死在了五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