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著詛咒道。
“老 三,你 不 得 好 死”
朕嘆了口氣,並不想理會他的詛咒,只捏了捏他松塌塌的皮肉。
又花了一夜時間,將他通身的肉皮整張割下,周身的白骨逐一剔下。
朕從這一堆白骨裡,選了一根溜直堅實的大腿骨頭。
命天工局的匠人將它磨成了白玉顏色,又在上頭鑲嵌了一個彎指頭的小手。
如此,便做成了朕最喜歡的癢癢撓。
可巧。
這癢癢撓生前,也算是個父親大人。
只不過朕從未叫過他父親,多數時候,朕還是和諸位皇子一樣,叫他父皇。
夏至跪在堂下瑟瑟發抖,她好幾次都張開了嘴,似乎是想開口替自已辯駁兩句。
亦或是,想替她的夫君解釋解釋“不孝”二字。
然而她什麼也說不出,只能唔唔唔的沙啞嗚咽。
朕上前兩步,俯身捏住了她的肩頭,只說。
“起身,回房去炒兩個小菜,一會兒為夫要用膳”
夏至聽了朕的話,緩緩抬了頭,本來還發著抖的身子,忽然就不抖了。
“夫君,什麼是用膳啊?”
朕一愣,知道自已這話露了餡兒,只好撓著頭笑了笑。
“就是用飯”
夏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竟當真聽了朕的話,一把抹了眼淚,起身道。
“唔,好,夫君,夏夏這就去做飯”
夏至走後,朕環顧了廳內一週,只見廳中還有兩個小婢女並兩個小廝。
便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同父親母親說”
小婢女和小廝面面相覷,皆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也都聽話的退了下去。
很好。
這世上只有識時務的人能活下去。
自古都是這個理兒。
谷英章的爹見朕支開了下人,小眼滴溜一轉,隨即換了一副臉色開口。
“兒啊,方才那賤婦去接你,實是劉管家沒防住,才叫她偷偷跑了出去,爹知道你嫌她丟人,你且安心,這幾年,爹在她的坐胎藥裡摻了不少好東西,她也沒幾天可活了,等她一死,爹立馬把翠屏給你扶了正”
朕從主座邊兒抽了一把四方椅,和谷家爹孃相對而坐,開口問道。
“夏至為何不能上街?”
老頭兒一愣。
“啊?兒啊,你莫不是累糊塗了,當年你為進太醫院任職,不得不借一把那夏家的虛名,這才娶了夏五這個痴小姐,醜無鹽,自她過門,咱們是從不讓她上街的啊,她這個痴傻樣子,若叫旁人見了,背後指不定怎麼戳你脊樑骨呢!”
朕看著老頭子,又問道。
“夏至痴傻?”
這次,谷老孃先老頭子一步開了口。
“怎麼不痴傻呀?你倆洞房花燭的時候,這醜丫頭給你端了一盆洗腳水,在你房門前站了一夜,你都說了不見她了,她還不走,一直端著水站著,水一涼就換新的,就這麼一直換到了天亮......”
朕蹙眉:“這叫痴傻?這難道不叫待我情真?”
谷老孃大抵沒想過朕會如此回話,她噎了一下,眨巴著眼睛喃喃道。
“她一個醜婦......誰要她的情真啊?兒啊,你今日怎麼了啊?怎麼總問這些不倫不類的話啊?”
朕深深吸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兩位老人,又在心裡默默同谷英章說了句對不住。
......
月黑殺人夜。
風高放火時。
朕割斷了谷老頭兒最後一點連著脖子和頭的皮肉後,便將手裡的刀收了。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