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而圓的玉璧之上,刻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

若我沒記錯,這塊口含玉應該是在祖母手中的,焦鴻銘又是從哪裡取得這玉,還擱進了“我”口中呢?

焦鴻銘看著我疑惑,只淡淡道:“我是從一個商販手中......”

我皺眉:“少胡扯,皇陵守衛森嚴,豈是尋常商販能行竊的?”

焦鴻銘怔愣片刻,而後又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口含玉能保屍首不腐,彼時你駕崩的倉促,我始終未料到尉遲嘉沛會突然行刺於你,適而才一時糊塗......取了這口含玉給你用......”

我疑惑看他:“人都死了,你何苦還要保我屍首不腐?難道你那時就知道我借屍還魂的事了?”

焦鴻銘緘默,盯著我看了許久才道。

“你不也保著那位夏小姐麼?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是為了日後去陪......”

我的話未說完,焦鴻銘就紅了眼眶,我張了張嘴,再也不忍將這句話說下去。

焦鴻銘別開臉,只道:“你也不必瞞我,情到深處的事,我不是不明白,若你死之時我身邊有人能託孤,只怕我也早跟著你殉了”

我嚥了口唾沫,從不知往昔那個寡言的焦鴻銘,待我能有如此情意。

是了,老十三走時曾說過,我駕崩時,是太傅給我扶的龍棺。

那時的他......會是什麼心情呢?

冷寂的冰宮之中,焦鴻銘握住我的手,目光卻停留在冰床上的人身上。

他問:“阿翡,你想換回去嗎?”

我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又同他一起看向冰床上的自已,須臾之後,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至今也不知自已是怎麼託生到谷英章身上的,更不知道該怎麼回到原來的身體裡”

焦鴻銘扭過頭,輕聲問:“你還厭惡自已從前的身子麼?”

我搖搖頭,釋然道。

“我幼時不懂,只覺得是自已的身體替自已招來了禍事,可自從遇見了夏至,我就知道,即便是心思純淨,與人為善的人,也會被人相害,相欺,相辱,是以,這一切都不是我和夏夏的錯,更不是身體和痴傻的錯,是他們的錯,是他們生了惡念,歹念,傷了我和夏夏”

焦鴻銘垂眼輕笑:“如此麼......那你便換回原來的身子吧,從前你性子桀驁,我總覺得,你心裡是看不上谷英章這副皮囊的”

我笑著搖頭:“你倒沒看錯,我的確是看不上,只是我方才也說了,我沒有法子能再回去曾經的身體裡,是以有些事,或許是不能強求的,如今能苟下半條性命來同你......那個......嗯......在一處......已經是上天開恩了......”

這番話說到最後,饒是我也覺得害臊了。

焦鴻銘抱著手臂一笑,隨即又將我扯進了懷裡。

“我只問你想不想,若你想,那微臣會為陛下分憂的......”

我眨了眨眼,靠在焦鴻銘肩頭,心中想起他前兩天誇我長得好的話,不覺有些意動。

“若你有法子,那便......也無不可了......”

......

焦鴻銘確然是個能臣,此一事過去後,只過了三五天光陰,他便拖著我再下了一回冰宮。

不知為何,這幾日焦鴻銘一從聽雨軒離開,我便當即困的不成了,非得等他再來找我時,我適才覺得精神好些。

我起先問他為何,他卻只調侃我。

“阿翡,你若是想我從此君王不早朝,大可不必如此迂迴,直說就是了,我對你,難道還有求不應的時候麼?”

我聽